贪婪(虐待的另有其人)(3 / 20)
你拿去供销社的收购站换点钱,你就能不那么辛苦。”
编草鞋和打草绳,是冬天农闲时村里人爱做的东西,可以拿去供销社收购。
在这个穷乡僻壤还没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
现在编草鞋的人少,在农忙时,大家都想去赚更划算的工分,也就没人编草鞋、打草绳,一是没有时间,二是给供销社收购不上算。
供销社和黑市不同,供销社渠道正规,但价格压得非常低,对草鞋的质量要求也高得离谱。
要是楚志国腿好了,也许能去黑市闯闯,但现在,他不愿意陈容芳去冒险。
陈容芳攥着草鞋,鼻子发酸:“一点草鞋能值几个钱,你本来就病着,怎么不好好休息?我可以赚工分,年底就好过了。”
陈容芳身体不好,楚志国一直对她呵护备至,要不是因此,她也没法忍受刁蛮的年春花。
楚志国不想看妻子难受,笑着:“我现在天天休息,躺久了不活动也不好。”
他病着也在打草绳、编草鞋,陈容芳也不怕苦不怕累,尽力赚工分。
这家人的勤劳努力,在整个公社都数一数二,却因为是衬托女主福气的对照组,加上年春花的吸血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楚枫早有思量,她坐在凳子上:“妈妈,你明天不用带蓑草回来,我和哥哥可以去找。”
她放下空空的碗:“我和哥哥也可以编草鞋、打草绳,替家里分担。”
楚深比她慢一步,也仍然重重点头:“对,我和妹妹都可以!”这个年代上学晚,楚深和楚枫都没来得及上一年级。
楚志国下意识道:“不用你们,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休息。”
他的话没说完,楚枫便微含落寞道:“不要,爸爸,我和哥哥也想多给家里做点事。”
“爸爸,我和哥哥真的很没用吗?今天在大会堂,奶奶骂我和哥哥是秧鸡崽子,说我们没福活该三病两灾,好多人都听见了。”楚枫睫毛轻颤,“我想多帮帮家里,证明我和哥哥有用,想让奶奶别再骂我们。”
别说她一脸害怕,就连楚深想到凶神恶煞的年春花,都打了个冷颤。
楚志国一颗心凉下去,手指轻颤:“容芳,我早就提醒过娘,她骂我无所谓,不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孩子是一张白纸,是他和陈容芳的结晶,本来该无忧无虑长大,可他娘居然毫不避讳在众人面前羞辱他们,真的不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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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志国红着眼:“按她的性格,她是不是还当着队员的面骂了你?”
陈容芳没说话,楚枫却认为对楚志国要下猛药。
必须让他现在就知道,他的老娘对他妻子儿女的生产空间造成了极大伤害,他再没一丝端水的可能性后,楚志国才有可能因为对妻子儿女的爱,变得敢彻底反抗。
这是逼他,也是救他,否则他们一家都会成为年春花的血包。
楚枫借着年纪优势,道:“爸爸,奶奶骂了妈妈,还对队长说妈妈虐待福团,想把妈妈抓起来,哥哥,你说是不是?”
“是。”楚深点头,“奶奶还想逼我们家再给她好多好多粮食,最后队长没答应,奶奶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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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现在有流氓罪、虐待罪,执法力度非常严,如果年春花告陈容芳虐待罪成立,陈容芳这辈子都毁了。
“她说妈妈虐待别人,是为了什么?”楚志国问,他了解年春花,无利不起早。
楚枫说:“奶奶说福团有福气,有大造化,要养福团。”
福气?福团有福气,他的家人就该被践踏?
楚志国笑得悲凉,他娘一向迷信,说出这话来既意外又不意外。
楚志国看向灯下温婉的陈容芳,她一点口风都没朝他露,是怕他担心吧,他娘为了弟弟、为了福团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的家人,他的家人却怕他伤心,忍了这些磋磨。
楚志国现在有数不清的歉意和决定想对陈容芳说。
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外边传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半点不客气。
楚枫知道来的是谁,她几步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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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啐道:“我骂她们咋个了?你脑子笨不清楚,我给你说,你那两个娃儿就是比不上福团,以后就连读书都会被开除!我骂她们又咋了,还有陈容芳,她就是个克夫的狐狸精,早晚要克死你!”
门外果然是年春花,她领着福团,一双阴沉的吊三角眼打量楚枫,冷冷道:“我来拿走福团的衣服。”
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大儿子居然这样忤逆自己,年春花气恨道:“就为了几个崽子和一个狐狸精,你要赶妈走?妈说了,她们没得福!早晚害死你!”
“你觉得我没有出息,不如弟弟,我的老婆不如弟媳,我的孩子不如福团。我们无论怎么孝顺你,你都不会正眼看我们。妈,你的心我捂不热了,我需要为我的妻儿负责,当初娶容芳时,我承诺过一定对她好,现在我的妈去诬告容芳虐待儿童,我的孩子没有吃的,连晚上都要编草鞋。”
楚枫点头:“妈妈早就把福团的衣服包好了,我去给奶奶拿。”
他脸红脖子粗,福团害怕得直往年春花身后躲,年春花心疼福团,骂道:“你干什么?别吓到我家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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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春花越说越气,想到今天在公社上丢了脸,还想扑上去厮打母女二人。
上辈子,楚深楚枫丢人现眼,哪里有福团的造化?志国看不透啊!
他抬起手,忽然重重扇了自己一耳光!
幸好,楚枫让他看清楚,年春花宁愿捧着毫无血缘的福团,也要压榨他的妻儿,这成了压垮楚志国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从痛苦中新生。
他本也喜欢福团,但不代表他可以任由他娘用福团来糟践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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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志国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楚地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连妻儿都不能保护,让她们连受辱骂都觉得习以为常。
年春花哪儿受过这个待遇,连福团都吓得贴在她的脚上。
年春花第一次看到这个儿子这么愤怒,她一瞟差点摔倒的楚枫,不只没有内疚,反而觉得楚志国敢忤逆自己这个娘?
出乎年春花的意料,楚志国目眦欲裂,不容分说地指着门:“滚,给我滚出去!”
楚枫敛目,楚志国胆大心细不糊涂,之前的一切,是因为难舍母爱,才会双眼蒙尘。
除开觉得不破不立的楚枫,其余人都吓了一跳,陈容芳默默流泪,连地上的年春花都在想,本就没用的大儿子不会被骂傻了吧?
楚志国满脑子回响着年春花尖锐的辱骂,看向自己的妻儿,她们的脸上一片麻木。
一个人要历经多少磨难,才能看透生养自己的母亲其实瞧不起自己,嘴里偶尔的甜言都只为剥削自己?
楚志国登时气血上涌,听说是一回事,亲耳听见他的娘糟践小枫又是另一回事。
“小枫体贴懂事,上上下下帮家里分担!她好得很,她是我最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