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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光晕到底是混了些许外边的冷光,斑驳阴影照在地上,成了大小不一的圆点,是屋外树叶的间隙模样。
舒沫打断她的话,语气微冷,似乎在压抑怒火,但小护士并未感受到,反而更加不悦:“还有钱的事,不是叫你们去找那顾,顾先生吗别再为难我哥了,找他,我有他电话号码,我报给你……”
清冷的夜中有着酒醉的气息。
几个玻璃瓶子咕噜噜,不合时宜地从边儿窗帘位置地滚了出来。
恰巧不巧
滚到了小护士脚边。
一个人过生日,尤其是还在医院里,没人前来,唯独有的祝贺,也就只有舒北的一句“生日快乐”和五百二十块的红包礼物。
他说他忙,在片场赶不到这医院来给自己过生日,舒北总是这般忙着拍戏,每次都会提早离开剧组回家,等到他拍完,已经是深夜。
要是得了空,会来医院看她。
舒沫从来不曾怪过他,只盼着他能够抽点时间陪自己,哪怕是一天。
她想念有亲人的感觉。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向缺爱,温情更是一直梦寐以求又不敢找人索要的东西。
很久以前便是这般。
小护士捡起瓶子看了眼,是啤酒,不过已经空了。
顺着这瓶子滚过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小护士二话不说把窗帘给拉开,可能手上的劲儿有点大,这一牵扯,直接把几个安放好的瓶子全给打翻在地。
顿时
叮铃咣啷的吵得很。
“你好吵。”舒北忍不住皱皱眉头吐槽着。
地上东倒西歪多少瓶子?
足足五瓶,再加上刚滚出来的一瓶,就是六瓶,你说一个小姑娘喝这么多酒,要做甚!且不说吐不吐的问题,一会儿厕所……有的她跑了。
还得是蹲下shen来给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片,嘴里嘀咕数落道:
“你这家伙,怎能喝酒呢,这空调遥控器给你,你觉着热就关了吧,这窗子还是别开了好,喝了酒还是别输液的好。”
舒沫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小护士见她不搭理自己,只默默退出了病房,把门关上。
心里默默念叨安慰自己:别和一个醉鬼计较半天。
走廊寂静。
走廊尽头,有一扇黑漆漆的门,透过缝隙隐约可见一抹修长身躯倚靠在墙壁上,烟雾缭绕,将他衬得高贵优雅。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别不信,这dna查下来都是一样的,还能说不是老爷遗留在外的千金小姐?”
另一个褐色短发男人坐在椅子上,正抬着个头看向那人,他的声带着点儿不屑与轻蔑,还夹杂一些不易察觉的羡慕妒忌恨,“你不是加了她好友?怎么网上还没说清楚?”
“好友都没通过,聊什么?”
“你给的验证消息留言是什么?”
那站着的人好像没有直接回话,是手里夹着根香烟,欲言又止,只得好好想了一番后,才幽幽开口:
“字数有限,简明扼要,我就说了我是唐家的林肯管家,有事要找你商谈。”
褐色短发男人挑眉,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态,随即又啧啧叹了两声,“之前我们也查过小姐的身世,你说你是大家族的管家找她,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不担心自己闯了祸?”
林肯有脑子,但这个脑子不太够用,在朋友的注视下语出惊人:“那我重新加她换个留言?”
褐色短发男子不咸不淡地瞥了对方一眼,语调平缓,不急不慢:“她人就在里面,你进去直接谈谈不就行了?”
小护士从他们身边路过的时候,听着打哑迷的对话,有些模糊感觉像是在论舒沫。
便停下步子去问。
几番询问之下,小护士才明白过来,即便林肯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护士隐约能够猜出来,就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以及穿着。
有钱人的象征。
有所隐瞒,可能是不方便透露的事情,小护士没继续问下去,借着天色已晚,她要休息跟别人换班为借口,同二人离开。
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的少年郎换了个坐着的姿势,他翘着二郎腿,眉目清闲地看向林肯d
“唐家小少爷给的资料信息哪能出错?我的林肯大管家别迟疑了,再待下去,我都想睡觉了。”
“莫燕,待会怎么说?”林肯来回徘徊不定,眉头都给拧在了一起。
被叫做莫燕的男人挑起眉头,他甩了甩褐色短发,呦呼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把人拖回去就行,在外边吹西北风啊。”
“没事,天塌下来不也有我在,走了,进去。”莫燕安抚人有一套手段,林肯被他搞得晕乎乎,也就信了。
迈出去一步,几下子功夫就来到舒北的病房。
只在外边停了几秒钟的时间。
林肯推门进去,迎面一股淡淡的酒味儿让他一头雾水,抖了抖肩膀,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一张病床上,舒沫仰面朝天,睡得正熟,一条胳膊无力垂下,枕在床上。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因着姿势的原因,衣领处的扣子松开了几颗,露出锁骨,脖颈纤细雪白,胸口起伏着,呼吸均匀绵长。
如果不是她脸上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这画面堪称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