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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顾钰是个急性子,耐心不好,但这一次,舒北的激将法屡次失败,这个人狗皮膏药一直粘糊自己。
不得已,舒北叹息一声:“门口上面柜子里,你找找那。”
顾钰把药放在茶几上,靠坐沙发上,双手交叉放置在膝上,目光落在舒北身上,“那个你自己来吧。”
闻言,舒北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向顾钰,脑子嗡嗡作响,一时竟找不回思考的能力。
这男人今天吃错药了吧?
舒北愣怔着,还未反应过来,顾钰已经又重复了一遍,语气轻描淡写:“怎么?要我帮你擦药?”
酒店里的这间屋子,窗子没关,窗帘没拉,一有风吹过来了个帘布飘然,就是仍旧有些许的凉风儿给灌进屋子里头来。
叫人心尖儿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怪冷的。
“……不是。”
舒北摇头,觉得顾钰这一次来,变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变,比方说他这臭臭的脾气,比方说跟罗奈儿德两个人怄气对打的德行。
伸手去拿药瓶子,是玻璃材质,捏在手里,掌心碰到这股子冰冷,一下险些没能拿住,给抖索了下,稳住后,又看了一眼顾钰。
见着他脸色平静,舒北深吸一口气,缓慢的拧开盖子,他动作倒也大方,没有姑娘家的扭捏,把外面的鞋子给脱了,再拖袜子。
常年没见着光的脚,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现在这天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没他自个儿的手暖和。
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朝已经淤青的大拇指擦去,一点点均匀的涂抹,疼痛感传来,舒北咬紧牙根忍着,额头上渗出细汗。
顾钰看着这一幕,心情莫名其妙有些复杂,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说你,总这么毛手毛脚,不是这撞就是那磕着,真给弄严重了,还要带伤去拍戏?”
顾钰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
对于以前,他根本没去了解娱乐圈拍戏这码子事,是因着贺瑾。
前阵子忽而有感而发,要进攻娱乐圈拍戏留下作品,这一进一出,捧红的费用花了不少,也该庆幸他姓贺。
贺家有的是钱,够他随便挥霍,只要别玩那些过分的重大du博就行。
“娱乐圈这淌浑水到底是太脏了,你跟他在某方面上实在太像,而你却是比他更有耐烦心。”
听过很多人赞扬自己,偏这次称赞的人成了顾钰,他听得格外认真,揉弄脚趾的手动作越来越慢,都快要停下来。
便听到,顾钰还在说:“至少会向着一个目标前进。”
舒北微愣,抬头看顾钰,不明所以,这一句话的意义他完全听不懂,但他却隐约察觉到顾钰的语气似乎与之前不太一样。
然后下一秒,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不撞南墙不回头。”顾钰幽幽然说了一句。
“……”
舒北顿了顿。
有种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总认为这狗货会说好话。
想多了。
当即舒北变成一只愤怒小鸟,立马给到自己职业的评价——什么是演员。
“我不喜欢被束缚,当初答应丽姐进娱乐圈,是因为我喜欢演戏,如果我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
她说过,这条路非常难走,需披荆斩棘,否然浑身是伤,小兔子或许没那能力除掉路上所有的障碍物。
但只要闷头往前走,总归能够走出去的。
舒北笑了一下:“你说得挺对,娱乐圈确实肮脏得不堪,但我也有我的坚持,我既然答应了丽姐,她也说过要把我捧红,又怎能辜负她的努力。”
清浅的一笑,笑得很安静干净,如片雪花,没沾染任何世俗的污染,是了,这就是舒北,即便遇到那么多糟心的事,依旧阳光灿烂。
屋子里开着大灯。
灯在头顶上方。
暖黄色的光晕打照下来,碎发在额前,投下稀碎的影子,不偏不倚遮了左眼,舒北的头发长了些,过几天还得要修剪下了。
小兔子不说话很专注在办一件事时,最是迷人。
顾钰看得一晃神,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情难自抑犯了错,看了舒北,仅仅一眼,竟再难挪开视线。
舒北继续开口:“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这世上最无私的爱,不是占有,喜欢是相互的,你既然喜欢贺先生,那么请你尊重他。”
没有脚踏两只船的说法,这不是古代,哪来三妻四妾,或许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包养个情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但在舒北眼里,那叫hua心,至少对原配妻子的不尊重。
顾钰悠地没忍住笑了一声,眉峰挑高,“难怪你这般生我气……”
舒北垂眸,低声说:“是你先不对。”
顾钰收敛了笑容,“我对贺瑾还没做到跟你那一步……我只是,只是年少的欢喜可能是竹马的仰慕成了爱慕,我……”
“是吗。你还是没搞懂我要的到底是什么。”舒北摇头,淡漠疏离的眼神几乎是第一次在他瞳仁中生出的情绪,“顾先生,我这狗窝让您来睡,真是委屈您了,等前台小姐消息吧要是有空出来的房子,就不用和我挤一起了。”
话说得一字一顿,生怕对方听不懂似的。
顾钰听着没回应,就这般微垂着头靠在沙发上在玩手机,没有要抬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