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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在李丽肩头的外套好似向后滑了些,她伸手压住个边往回扯了下。
两只狼的互相对持,谁也不愿垂下头颅来个低声下气。
“李小姐,请注意你说话的用词。”顾钰轻起唇瓣。
“我看你是馋他身子吧,是不是你家那白月光不给你碰?渴了?”李丽显然不吃顾钰这一招,像是从小吓到大的,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如果你真心对北北好,我会看得见也会帮你,可如果你还是抱着玩弄取乐的心,那么抱歉,我肯定会冲出来第一个反对你们。”
言落
还十分哥俩好地右手握拳锤了锤自己的左肩膀,然后比了个ok没问题的手势,转过身捧着鲜花往病床上走去。
“闹什么小脾气呢?怎么都不和我打招呼,生疏了?”
受了伤的兔子,比以往更敏感,更害怕受到二次伤害,就连躺在床上,窝在被子里,都是拱成一团,乱糟糟的,只露出一个脑袋瓜子,其余部分全藏在里头。
“不想和我说话啊?”踩着细高跟的李丽停下了脚步,微弯腰,把之前顾钰送的已经枯萎了的鲜花换掉,把刚买来的放在那地。
同样的包装,上边写的卡片内容各不相同,但字迹都是出自于一个人的,清秀刚硬有力,是顾钰的字。
凋谢的花
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色泽,像是一张阴霾的鬼脸,让舒北觉得很不舒服,可能它曾经美丽,也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
“北北……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之间的事,我越是掺和越多只怕会好心办坏事。”
李丽叹息着,抬起手摸了摸舒北的额头,冰凉凉的。
顾钰是几秒钟挪一步的法子,挪到李丽边上都没人发觉出来,这会儿一抬头就是投下来一片阴影
舒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
可能这算是一种允许,顾钰缓缓坐到床沿,伸出一根手指,挑开了他额前的碎发,动作轻缓,眼眸深深地望进了那双眼睛里。
舒北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
“你们先前剧组有进过什么可疑人物么?”顾钰姑且是想着自己的手上温度太凉,只触碰到小兔子凌乱的碎发就收回了手,“czshadow2or是民用健身运动的小手枪,9子弹,是这把枪差点要了你的命。”
舒北抬眼瞥了他一下,没吭声。
疏离的眼眸,以及太过淡定的表情没有多余的情绪波澜,看着自己的眼神,甚至有些冷。
之后想要说得一大堆话,赫然哽在喉咙间再难发出一个字音。
“对于枪械,我从没了解过,先生您说的这么官方,是想突出我的简陋无知么?”舒北抬眸凝望着顾钰,乌沉沉的黑,能够映照出对方的模样。
顾钰完全没料到舒北会想这么多,只是开口的时候李丽都将目光撇了过来,他张了张嘴,总感觉解释成了掩饰。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说我师兄故意的?”
顾钰皱眉,感觉这会儿但凡点下头,小兔子铁定要把他给轰走,只得摇头否认:“绝对不是!”
“我信你。”舒北平静地开口。
“嗯?”
顾钰一怔,有些没理解舒北这话的含义。
“我相信我师兄的人品,所以,请您以后也别再做让他误会的事情了。”
因着生了病,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脆弱得想让人拥他入怀。
嘀嗒——
近来天气一直都是阴雨连绵,这儿是冷,但一向都是干冷,偏突然落下了雨来,能够冻死一条老狗。
便闻见外边狂风叫嚣地刮着,这屋子里更加死寂了,顾钰不知说什么好,舒北欲言又止不想多说。
总共三个人。
打圆场的重担就交给李丽了,她把枯萎了的花原是想扔到垃圾桶,但见着顾钰连眼都不带眨地死死盯着自己。
有种后背发凉的错觉。
把这花塞到面前站着的人手里。
才转过身给舒北掩了掩被褥:
“哎哟,北北都醒了,聊些其他的,缓缓氛围。”
舒北看了她一眼,又神情恹恹地瞄了眼顾钰,唇瓣依旧是毫无生机的惨白。只是微蹙着眉头的模样,顾钰便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
枯萎的鲜花却如视珍宝小心拿着,替他们关了门,却是在临走之前传来李丽的问话声。
“你还记得你昏迷前的事情吗?”
这句话一问出口,舒北的瞳孔不出意外猛地紧缩,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当时皮肉绽开的痛感没有半点的减弱,鲜血弥漫,刺痛了眼眸。
“那一枪都快把我的脑子给打坏了,你也出去,我要安静。”
“北北,别紧张。”李丽安抚着他,“你睡了四五天了,再睡下去你是想让成为植物人?”
“我知道可病人不就是要休息么,我觉得你更应该问问罗导或者剧组的人,我一个受害者被打的莫名其妙。”
舒北闭上了眼睛,拒绝沟通。
“行,那你休息。”
李丽也不恼,反倒是拉着顾钰出去,顺便把房门锁上,隔断了舒北的视线。
房间陷入一阵静谧,舒北睁开了眼睛。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着玻璃,发出啪啪的响声,舒北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撑在了桌面上,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仿佛随时都会蹦出胸腔,而后一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