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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程椋那时被感动得几乎痛哭流涕。他无比确信身后是万松岩,然后如释重负地回了头。
毫无表情的万松岩,好像只是散步途经。程椋却感觉出他神情复杂无比,倘使此时他正活动于荧幕,单凭一个镜头就能再度冲击影帝。
心如死灰的程椋,由于万松岩的到来精神抖擞。他指着万松岩对颜总说:“这是我的朋友万松岩。”
然后他为万松岩介绍颜总:“赞助方。”
装模作样的握手礼在这两人的身上重现。颜总却是电光火石间,甩开了万松岩的手:“我和程椋在谈天。”
说这话时他潜移默化地拉进了程椋的距离。甚至他谴责万松岩的不懂礼数:“你不需要回避吗?”
虚伪的笑容,浮现在万松岩的脸上:“打扰你们,真是抱歉。”
颜总同样笑里藏刀。
万松岩离去的背影使得程椋万念俱灰。有口难言的程椋,多么希望他能够带上自己。
但是颜总不加掩饰地大笑起来。无法感同身受的程椋唯有冷眼旁观,纵使他能够理解颜总的举动——万松岩受气的模样的确惹人喜爱。
如雷的笑声结束以后,颜总才说万松岩真是小肚鸡肠。明明自己只是和程椋说了几句话而已:“没想到吃醋了。”
他持续性地以言语给程椋施加第二重的震惊:“我以为你会对我投怀送抱。”
程椋顿时张皇失措。他尴尬地为自己找补:“我怎么听不懂。”
“我和你们田总关系不错。”
信封效率至上的颜总,倘使没有做足准备工作,“我不会来找你。”
所谓充足准备工作实则漏洞百出。暗中掌握业内八卦的田斯,提起程椋,一定会把他的名字与其他三个字紧密相连:“那你还来?”
颜总自信道:“你亲口说过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过去投掷而出的回旋镖,此时终于命中了程椋。无论程椋有多么心神不定,他也无法否定这一事实:“是这样的。”
幸亏颜总的明察秋毫:“本以为是迎难而上。”
他说:“谁知道是被借花献佛。”
对颜总几乎心生畏惧的程椋,立刻把德不配位的花束交还给他。然而散发着一贯的文雅的颜总,请程椋务必收下花束,与程椋接受或拒绝他的心意都无关:“这是礼貌。”
他向程椋告别:“希望下次再见,是个好时间。”
前胸被礼貌簇拥的程椋,马不停蹄回到了拍摄场地。很容易在休息区域找到闷闷不乐的万松岩,他生动的表情无论第几次见,依旧令程椋忍俊不禁。
那时程椋故意凑上前去。他清了清嗓子。当万松岩为此抬头之时,迎面而来的是程椋故作惊奇的表情:“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他的关心有模有样:“录节目太累了吗?”
“没有。”
万松岩只看了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
但是程椋不依不饶地坐在他身边。他罕见地开始对万松岩嘘寒问暖:“没睡午觉,所以犯困吗?”
答复与程椋的设想一模一样:“没有。”
体贴入微的程椋,势必找出万松岩身上每一个可供他借题发挥的地方:“低血糖了吗?”
当然万松岩仍旧回答道:“没有。”
“反正状态不好。”
绕了一大圈的程椋,好不容易提及刚才与颜总的交往。他难以抑制的兴奋语气实在掩耳盗铃,“你不会生气了吧!”
令人哀怜的万松岩,想必心情一样的难以言喻。尽管如此,他还是调动最大程度的理智为程椋挤出一个笑脸。他正为程椋接到新代言开心不已:“恭喜你。”
全然无视万松岩祝福的程椋,旁若无人地点进万松岩的粉丝超话。甚至他开始朗读评论区流光溢彩的赞美:“我们万松岩品学兼优,尊老爱幼。”
怎么见到颜总就是剑拔弩张,火药味之浓重,简直要令夹在二者之间的程椋头晕目眩:“我还以为又过年了。”
“怎么会呢。”
万松岩垂下头片刻。他再次看向程椋时,前额的冒出来的碎发扎着他的眼帘,好像需要程椋帮助他向后捋一把,“我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
装作焦急的程椋,摸得并非万松岩的额头而是他的手。他几乎要拉着万松岩夺门而出,“我们去医院。”
安如磐石地坐着的万松岩,纹丝不动,反而把程椋拉了回来。他温和地告诉程椋:“现在舒服了。”
眼见事态转危为安,程椋顺水推舟:“那就好。”
“你刚刚问我什么?”
接着程椋无可避免再度挑起事端,“‘如果我’。如果什么?”
节气上的惊蛰在窗外并未完全体现,梧桐树灰色的枝干空空如也。逆光而坐的程椋,弯弯折折的唇中线格外深刻。那种天使羽翼上的白色羽毛,再度飘在万松岩的手心。
这种连性取向审美取向都开诚布公,但是以年龄为借口,导致一辈子畏畏缩缩的日子真是无法想象!今天冒出颜总,明天来到的王总李总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你愿意,你会是我的……”
但是天使的光辉转瞬即逝,面前只有等待好戏上映的程椋。无法在程椋眼眸中打捞出自己的万松岩,改口道,“你会是我比较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