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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让猛然想起来靳衍和他说过的事,他说那个视频底下的评论很猖狂。
周让从他那里知道视频发出来了,但他自己还没看,也没有料到影响会有这么大——居然被人认出来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棒球帽女孩一边偷瞄着导演的动静,一边费劲巴拉地问周让:“帅哥,你账号多少?我关注一下你啊,直播吗?什么时候直播,我肯定看!”
曾经的小故事
“没有,我没有。”周让懵懵地摇头。
棒球帽女孩似乎不太相信,还想说点什么争取一下。
戴眼镜的导演清了清嗓子,没抬头,声音倒是飘了过来:“我说,够了。我还坐在这呢,有什么话,下班以后再说。”
棒球帽女孩只好转过身去。
采访开始了。
周让托着腮,踩着高脚凳上的横梁,看他们的采访,才知道江祈蕴原来已经那么有名气了。
从戴眼镜那人的问题中,隐约能知道江祈蕴得了什么很厉害的奖项,还参与了什么公益活动,设计了什么ip……
名头大的周让忍不住咋舌,又真心实意地为江祈蕴感到高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
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不一定有多大的价值,但至少能让人心里安定,让人觉得这个人活得还不错。
江祈蕴刚出事的时候,是周让逃课在医院里找到的他。
江祈蕴身上绑着绷带,呼吸是有,但眼神像死了一般。周让吓懵了,直到护士催促缴费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跑去把费用清了。
后来,吕女士和周爸知道了,过来照看,还请了个护工。
那是周让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事情。那么严重的车祸。而受伤的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那个时候,离别和死亡距离他们很近。周让害怕,看着江祈蕴老是回不过神来。
吕女士坐在旁边查看照顾车祸病人的注意事项,周让就倚在床边看江祈蕴闭着的眼,看他打着厚厚石膏的腿,看着看着就害怕起来,哽咽着哭成小泪人,问吕女士江祈蕴会不会死。
后来。
后来,一心想死的江祈蕴受不了三天两头就要哭一回的周让,慢慢睁开了眼。
总不能让他一直哭下去吧。
江祈蕴不想活的时候,算是被周让哭醒的。
再后来,江祈蕴有了活着的念头,就慢慢地好了起来。
还捡起了曾经的业余爱好,在没办法走路的时候,随便画点什么。再后来,就接了一些商稿,慢慢地付清了自己的医药费……
周让的记忆还停留在这里。
好像这中间有一段他没有注意到的空白,他再留神的时候,就到现在这一步了。
采访结束了。
工作人员收拾着东西,导演似乎还想跟江祈蕴打个招呼。
江祈蕴在他把话说出口之前就点了点头,好像知道他要道别一样,礼貌道:“再见。”
戴眼镜的导演:……
我说,江老师,你赶人赶得也太明显了吧。
江老师感受不到他的怨念,已经含着笑喊让让哥切蛋糕了,他自己则一支一支地把茉莉花插进了花瓶里。
茉莉花的味道很香,却又不腻人,只会让人喜欢。
周让切好蛋糕端给江祈蕴。
江祈蕴才有空问:“为什么买蛋糕,你的生日不是在12月吗?”
周让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很占的住的理由,然而一开口,又是笑着的,说:“假期快乐!不行吗?”
“想买就买了嘛,我还特意买的芒果味的,你喜欢吃我也喜欢吃。而且,我来得太巧了,你居然在接受采访哎!那么棒的一件事,庆祝一下怎么了!”周让的解释越来越理直气壮。
他就是这样,有什么想法当场表达出来,觉得厉害就直白地夸奖,无形中就把积极向上的情绪带给了别人。
江祈蕴觉得这解释无懈可击。
他眉眼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笑意。
周让切好自己的蛋糕,端着盘子一扬手。江祈蕴配合的伸手,两盘蛋糕浅浅地碰了一下。
周让叫道:“干杯。”
江祈蕴也说:“干杯。”
用勺子挖着蛋糕,周让感叹说:“你现在是大画家了,真的很厉害,我感觉都没有什么能难住你的事。”
“那我倒是希望回到从前。”江祈蕴轻描淡写说。
因为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从前,周让问了一句“为什么”,问完又自己思考了一下,忍不住乐了:“因为你现在还是高中生吗?”
江祈蕴的高中没有读完,也没有考大学,都是被车祸耽误的。
只是,高中生这个身份放在一身学霸气质的江祈蕴身上,就莫名有些好笑。
“是啊,大学生。”江祈蕴调侃周让,又将计就计地问,“让让哥,你身边都是名校大学生,只有我不一样,你不会嫌弃我吧。”
周让沉思两秒,学校领导一般成熟稳重地拍了拍江祈蕴的胳膊,装模作样地伪装老师评价学生:“你啊,脑子聪明,就是学习不上心。这回没考上就算了,以后要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江祈蕴无语凝噎片刻,叹了口气,答:“知道了。”
约好明天再过来,周让拿着江祈蕴给他画的酷酷的头像有出门,一低头,却看见门口蹲着个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