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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的身体和贺执保持着同样的倾斜角度,他的眼睛和贺执一起映射在镜面里:“镜子里的,就是柏云阳。”
“你在说什么……”
“颤抖和慌张都是成瘾症的表现,阻断药吃得太多总会有副作用。”周沉单手控制住不断挣动的贺执,将他贴近镜面,“沈晗昱对柏云阳来说,就像阻断药对于你。偏执,厌恶,却又无法自拔。记住现在的你,就能演好柏云阳。”
作者有话说:
周语翻译来辽:
周沉这里通过发现贺执在没有阻断药的时候会不可控的发抖,急躁,意识到贺执有受体阻断药依赖或上瘾的症状。
敲门声响起,贺执猛地回神。
周沉的声音仿佛鲛人的歌声带有魔力,让已上岸的水手陷入迷茫,沉入大海。
这种病态的蛊惑并不来源与音色,而在于周沉这个人。
贺执很想问他为什么柏云阳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周沉如此执着于一个配角。但他不敢开口。
萧正阳以每分钟三下的频率敲响房门,像末日小镇里的丧钟。
等他敲到第三十九下,门打开了。
贺执埋着头慌张走出,背影透着一点浑浑噩噩。
萧正阳打量了他几眼,走进房间,随手带上了屋门。
“叫人救急,还能把人关外面十几分钟,这要是换成120,改天就能把你拉进黑名单。”萧正阳扯过周沉手里的纸袋,拍在桌子上,“省着点吃,又不是糖豆。”
周沉背倚沙发,坐在地板上,衬衫半贴着皮肤。若不是材质够好,早就渗出水来了。
周沉仰起头,眼睛对上吊灯光芒,刺的眼前一片昏沉:“来救急就要懂得少管闲事。”
“明知道近期有反复的情况,还要靠近上瘾源头。你确定你还有自制力吗?”萧正阳抽了两张纸巾,从高处抛下。纸巾缓缓飘落,盖在周沉的眼睛上。
“上瘾源头之一。”
“你上瘾的东西太多了,戒不掉的可没有几个。”
“只是因为柏云阳。”
“周沉,你知道什么叫自欺欺人吗?”
“……”
“靠自残克制病症不能代表没有复发,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没用。”萧正阳从袋子里抽出一瓶冰水,抵在周沉的胸膛,“先去自己解决一下吧。周、导。”
冰冷的触感让意识有所清醒,周沉透过纸张缝隙勉强看到萧正阳的轮廓,停顿了片刻,拿起冰水把自己关进卫生间。
萧正阳把桌上的药拿起拍了张照,放进口袋,然后给萧青发了条消息:【药拿回来了。】
贺执和周沉住同层,房间号挨着,地理位置上一个靠北一个靠南,占了走廊的两个尽头。
“这么快?”方畅抬眼,骂了一句,“不是吧,你又来?你低烧可还没好呢啊。要我说一天天吃什么阻断药啊,有需求就解决。”
方畅说到一半,发觉贺执根本没搭腔,径直走进卧室。
“犯什么病……”方畅看着手里的药,丢回背包。
贺执关紧屋门,没开灯。房间里仅有几缕透进来的月光。他贴着屋内的全身镜坐下,和镜面中的自己对视。
缺少阻断药导致大脑不断地输送不安情绪,贺执紧握双拳,指甲微微陷入掌心,带来微弱的痛感。
费洛蒙腺体不会给身体带来任何症状,阻断药会。贺执清楚地知道此刻的所有异常和腺体无关,肆意无节制的使用药物压抑性欲才是罪魁祸首。
昏暗光线导致镜子中只有他的眼睛和半张脸,瞳孔被月光照亮,不归属理智管控的欲望显露无疑。
他不需要方畅所说的“生理需求”。他需要的是被阻断,被治疗的感觉。
按照方畅的话来说,这叫做没病找病。刘明德没看明白的东西,方畅却清楚。可贺执更愿意面对刘明德意有所图的纵容,至少能够勉强维持他并非自愿爬上别人床榻的立场。
低烧使体力消耗得更快,贺执很快感觉到疲累。
贺执单手撑着镜子站起身,喃喃道:“小周导,你可真会讲戏。”
“死了没?”方畅转动把手,喊了几声。
贺执狠狠阖上眼睛又睁开,去开门:“死不了。”
方畅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把兜里的药又往里塞了塞:“能演戏就行。”
“你等会。”
“还有事?”
“陪我对个戏。”
方畅愣在原地,拿手指着自己鼻尖:“谁?我?”
“这屋里只能有另一个鬼,不会有第三个人。”贺执转身去拿剧本,塞给方畅,“这段,没多长。”
方畅想拒绝,直接被贺执扯着胳膊拉进卧室。
黑暗里,方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贺执的轮廓,只有一对瞳孔无比清晰。
“地下室里什么也没有,警察都检查过了。”柏云阳和沈晗昱保持着最正常的谈话距离,自然而随意。
空气里弥漫着血液的腥气,若隐若现,难以忽视。柏云阳安静而淡然地站在走廊中间,带着好似错觉般的压迫感。
周围闲谈的学生络绎不绝,沈晗昱却依旧感觉到空旷。
“刘老师自杀与家庭原因有很大关系,她的家人已经将刘老师的丈夫告上法庭,认为他家庭暴力,促使刘老师自杀。这是警察的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