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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人企图对他做过类似的事情。在绯闻爆出后从暧昧色情的角度挽回人气,以人性最原本的欲望作为卖点,总归能获得一批粉丝。
这是一种黑红的炒作手段,而贺执比其他人更多感受到的无趣和荒唐。
——运用了些手段又如何,反正你本就是这样的人。
——都做这种生意了,还想要别人不知道吗?
类似刻意的嘲讽无时无刻不围绕身周,做出困局,假意解救,等着他承认自己的坠落,落如织好的网。
他认定周沉打着类似的算盘。就像猫喜欢玩弄老鼠,吃饱的狼玩弄幼鹿一般。当手里完全掌控着一件活物的生命时,恶意就会悄然而生。
征服,戏耍与报复带来的快感对一个男人永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当这个人是周沉是,他的荒唐感似乎要强烈地多。
“我们谈论完这件事了吗?”周沉问。
贺执嗤笑:“我从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的确如此。”周沉点头,“那么谈些别的。”
“新戏的剧本到了。”周沉不紧不慢地跳跃话题,拿出一份薄薄的册子。
封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小小的署名——陈屿。
贺执随意拿起,眼神在那两个字上停留片刻,嘲讽: “周沉,你是觉得我比猫好糊弄是不是?骗人好歹拿出点像样的东西,这名字是你那个香港导演吗?”
“剧本是他买来改的,我要了原版。”周沉扬头,示意贺执翻开看看, “在稻城亚丁旅游的时候和一个中国人花了五千人民币买的。”
贺执翻开,看了几行后埋头再不理周沉。
半个小时后,贺执一口气把那份薄薄的剧本看完,嘟囔到: “……什么冤大头。”
“刘明德给你接的剧都中规中矩,是个很合格的花瓶。而我不想养花瓶。”周沉说。
剧本里有两个角色。一个是喜爱徒步,梦想拍纪录片的富二代,青涩,又带有天真的恶。名为姜深。另一个则是大山里长起来的汉子,神秘沉默。名为平烨烛。
创作者将角色塑造得真实而复杂,缺陷与魅力都很明显。和贺执想象中的“文艺片”完全不一样。
无论是哪个角色,都与主流商业片格格不入。
五千元就能卖出的原因大抵是,如果这部片子的导演与编剧不是圈子里有身份的老师,连开机的资格都没有。
太偏,太冷,太用心。
贺执透过薄薄的剧本能看到创作人对“表达”留有的热忱。
贺执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来往,当初对周沉的一见钟情,也是因为那份好像一眼能望到底的热忱。
在这一点上贺庆松说得很对。
热忱和灵气都一样,没人稀罕。他贺执没为了这份热忱改变自己,周沉也在成长中将其摒弃脑后。你来我往,再平等不过。
贺执把剧本放下,问: “这剧本,没名字?”
“剧本还在改。”周沉说。
“哦。”贺执应了一声,说, “叫《归路》吧。””
【22/11/09修】
宋天的饰演者郑元杀青了,剧组由小镇搬回繁华都市,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却又没有人能说得明白。
诡异的气氛并不全因郑元的离开而起,偏僻小镇的静谧与慢节奏好像拥有隔绝网络的力量,面包车驶向高楼大厦,一块块屏幕亮起,人心里的成见与细密心思也随之而升。
贺执闭目养神,时不时睁眼看向方畅手里的手机屏幕,没说一句话。
新的拍摄场地定在电影城。面包车爬过山路,行过柏油马路,在热闹的街市停下。
贺执钻出面包车,深深吸了一口没那么新鲜的空气,拽着方畅躲去一边,和所有人拉开距离。
那些打量,探寻,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却一点也不隐蔽。
方畅埋头兢兢业业地刷着手机,顺口问贺执: “周沉和你说了点啥,这就偃旗息鼓了?”
“没什么。”贺执找了面墙倚着,对那些暧昧尴尬的对峙绝口不提。
“怎么,抑郁了?”方畅放下手机,对着贺执来回打量。
“有那闲心抑郁,我现在就躺在精神病院了。”贺执推开方畅的脸, “这几天你还跟着?”
“跟着,你刘叔算是看中这部戏了。把我工作全推了,就盯你。”
“就盯我?”贺执皱眉, “你那些‘资源’呢?”
“放着呢,刘明德舍不得他的销金窟。”方畅用指头点点手机, “这个,真不管了?头回见到有人把自己送床上,还名利都不拿的。这舆论再发酵两天,等你登个什么头条,指不定就被封杀了。”
“我知道,再说吧。不是交给‘剧组’了吗。真封杀我他们也难办。”贺执摸向口袋,里面只有一张叠了几叠的合同,烟和药都被周沉搜刮干净了。
“知道不?你现在特别像那个。”
“哪个?”
“恋爱脑。”
方畅白了贺执一眼,抱着手机走了。
这场戏没有贺执的戏份,是周沉强迫他来看的。
在宋天自杀后,沈晗昱随童婉微一起离开家乡,也没有再继续念大学,而是加入了特别调查组。他的能力也被记录在案,用于破解要案疑案。
父母与好友的死亡让沈晗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是那个普通的小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