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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方畅的经验,干这种事的开头两年都折腾。贺执用的时间甚至还短了些,不到半年刘明德就不再强求方畅紧盯着贺执。
行事张扬是贺执的手段。在床上,越是难啃的骨头越刺激,越受欢迎。方畅有时都不确定贺执的那股劲是装出来的噱头还是骨子里带的性格。
无论如何,贺执的适应速度比预想中快了太多。本以为熬出头了,没想到贺执转了个弯,三天两头生病受伤,瓷娃娃一样。气焰像是虚张声势,一浇就灭。
方畅用钥匙开门,屋子里是惯有的冷寂。
贺执的住处总是这样,无论是否开灯,是否拥挤,都会让人感到空荡荡的。在方畅看来,房子的空是因为没有烟火气。没有人把这片空间当做家,再怎么昂贵的装修也是死物。
“起来吃粥。” 方畅撩起沙发毯,将粥的包装盖子打开散热。
贺执扯过沙发毯一角盖住眼睛,翻过身面对沙发靠背,固执地维系眼前的黑暗:“对待病号要温柔一点,不然怎么找对象。”
“我没这个需求,不如操心操心自己。”方畅将沙发毯彻底拿走,“今天你有工作,迟到了我可不负责。”
“工作?”
“《追凶》的定妆照,昨晚我跟你说过。”方畅看贺执一脸迷茫,找出他的手机摁亮屏幕,果不其然看到通知栏里挂着:您收到24条新消息。
“意料之中。”方畅放回手机,又拿出一套衣服,“吃完就走,时间定了上午十点,你的伤口需要化妆遮盖,九点就要到。”
方畅一贯雷厉风行。贺执还举着勺子盘腿坐在沙发上发愣,出行需要的衣物,药品,以及各种小物已经被装好放入随身背包。
白粥温热,恰好适合食用,入鼻清香,入口回甘。粥的品质很好,但再高级的白粥,也只是一碗白粥。
“刘明德是不是破产了。”
“这是周导送来的。”方畅说,“周导明令禁止买海鲜粥给你喝,发物对伤口愈合不好。哦,咸菜和小菜也是周导不允许给的,过咸的食物不适宜养伤的人吃,还有对皮肤也不好。”
“发什么神经。”贺执咬着勺子,这张脸是他的招牌。演技不够的花瓶能活到现在也只是因为花瓶是只不容易被取代的花瓶。
平日里贺执很注意健身,甚至学过防身术与散打,不仅是为了体型管理,也为了增添一点没什么用的安全感。贺执的风格不是柔弱美,他的强大是最有魅力的特点。
到目前为止,别管导演还是金主,没有一个人要求过贺执注意皮肤状态。拍戏到现在,周沉也从未提过这一茬,怎么突然……
贺执拿着勺子的手指不自主回勾,除了沈晗昱和柏云阳的那场床戏,还能有什么是周沉特别在意的吗?
读者对柏云阳的印象偏向表面温文尔雅,实际残忍疯狂的反派。优雅的举止,神秘的气质,加上显赫的家庭背景,柏云阳的形象自然而然被打上美丽但危险的标签。
《追凶》中除了沈晗昱和童婉微以外,最受欢迎、最容易被记住的就是柏云阳。更有一部分粉丝因为贵族特质而喜欢柏云阳。
贺执忍不住用手背蹭了两下自己的脸,触感不怎么顺滑,有些粗糙。
又在身上摸了两把。嗯,身体也很健康,虽然精神和工作的双重压力让腹肌薄了一层,但肌肉线条依旧明显。绝不是什么病弱的疯子美人。
贺执微晒,喃喃到:“我就知道周沉的癖好不对劲。”
——
九点,方畅握着方向盘,一个转弯将贺执准时送到摄影棚。
周沉和萧正阳已经到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陌生男人,其他演员还没有到场。
“挺准时。”萧正阳朝贺执打招呼,热络地冲到车前勾住贺执的脖子,拖一样把他拖下车。
“疯了你……”
“嘘,快朝前方笑一笑,我可是为你好。”萧正阳捏着贺执的下巴,摆出笑容。
周沉站在原地,看向状似关系很好的两人:“别闹了,先把伤口遮掉。”
“萧正阳,过来。”
“……哦。”萧正阳立马放开贺执,两手半举起,“哥,我这可不算毁坏试验对象啊。”
“你今天话太多了,时间不多,先让我看看伤口状况。”萧青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萧正阳顺势一推,把贺执摁在椅子上:“我哥对遮伤口很在行,比化妆师厉害得多。”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把你嘴缝上。”萧青手指间夹起一根细针,竖在萧正阳面前,随后指向周沉,“把记录做完。”
萧正阳哂笑两声,拿起写了一半的病例离开。
“萧青,周沉的主治医师。初次见面,你好。”萧青向贺执伸出手。
比起萧正阳和周沉,萧青看起来沉稳温和得多。贺执同他握手:“你好。”
“从医学院毕业后,我在殡葬馆工作过两年,做遗体美化。对于遮盖伤口的确更了解一些,我想周沉和萧正阳都不会和你解释,如果你介意的话,化妆师二十分钟就会到,效果也不会差很多。”
和萧正阳不同,萧青做事周到,会考虑患者要求,合理地提出问题与其余解决方式,明显是个更专业的医生,几句话就能获得他人的信任与好感。
贺执微微挪开目光。不远处,萧正阳和周沉正在做日常问询,对话声不断,两个人的视线却不停偏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