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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姐。”
“起得很早。”
贺执微皱起眉,摸不清宋娅的来意:“没睡。”
“我们一样。”宋娅笑笑,带着无尽的疲惫。
“我联合一些元老决定舍弃刘明德,也已经收集了一些违法信息,打算把锐意的这条生意斩断。目前警方没有握齐证据,另外一方还在周旋,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宋姐够狠,也明事理,不必要事事和我说。”
“这是我目前能拿出的所有诚意。”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闵天音。”宋娅揉着眉心,“目前的舆论你看了吗?”
贺执的目光飘向刚刚收拾出样貌的客厅,扬起嘴角,挑衅地看着周沉:“没来得及。”
“你那边情况不太好。”
“我是这件事目前唯一跳出来的公众人物,纯靶子,猜到了。”贺执了然地说,“你怕我们出尔反尔把闵天音拽出来转移视线。”
“我不信任周沉。”宋娅顿了顿说,“我需要一个保证。”
贺执皱起眉,周沉却朝他伸出手,用口型说:“我来。”
“宋娅,我是周沉。你看过闵天音的电影吗?”
宋娅沉默着,没有回答。
“闵天音的风格多变,可塑性极强。她一直在进行尝试和突破。她拥有才能,年轻有时间,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也会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成就本就属于她,而不属于你或者刘明德。从头到尾自以为是为女儿铺路的只有你们。”周沉轻飘飘地说,“宋娅,你不配为人母。”
宋娅低低地说了声“抱歉”,挂断电话。
贺执接过手机,用手肘去撞周沉的小臂:“憋多久了?”
“嗯?”
“还装。”贺执“呵呵”笑着,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在说闵天音,还是在说你自己?宋娅和刘明德自以为是,你父母,也一样吧。”
“闵天音是很有灵性,很难得的女导演。”
周沉答非所问,贺执也没追究,只是挂在他身上,像慵懒的树袋熊:“你去看了闵天音的电影?”
周沉点头:“看过,每一部都看过。”
“什么时候?”
“从她获得青苗奖开始。”
树袋熊收紧双臂,心脏开始痛了。
贺执可以想象,周沉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看闵天音的作品的。
一个盗窃者必定名不副实,她的作品应该是低劣的,支离破碎的。周沉带着讥讽和嘲弄,却看到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灵魂。
她是那样耀眼,活跃,未来可期。她不需要偷窃别人的人生,不需要抄袭别人的成果。
刘明德所做的,只是为他的宝贵女儿筹备一个可有可无的备用货。
显得周沉是那样渺小,那样无能为力。
“有时候我觉得,死了的我好像在她身上还活着。她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她还活着。”
周沉说出的话颠三倒四,贺执却理解了。
周沉无缘导演梦,因为家庭更加深陷谷底。闵天音就像是顺遂的周沉,她耀眼,光鲜亮丽。就像虚幻中,那个平安成长起来的周沉一样。
“闵天音可迷不岛我。”贺执眯着眼睛,“你是独一无二的天才。是我在璞玉时就握在手心的宝物。别想不流光溢彩。”
周沉与贺执贴着,心脏发烫发热。
他那些细小的艳羡和难过明明已经藏得极深,贺执却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挖出来。
伤口鲜血淋漓,却积不下丝毫沉疴,都被一个个抓出来,再小心的治愈。
周沉环着贺执的腰,握住他右手手背,放在趴着的太空小人上:“放卧室。”
“……”贺执扯起嘴角,在周沉锁骨上留下一个泛红的牙印,“放你个头!”
被咬了的小周导毫不觉痛,反而抱紧了袭击者,搓揉着滚在沙发上。
贺执被他撩得气喘吁吁,推开周沉正色:“真的不处理闵天音?”
“刘明德很聪明。”周沉说,“他只是把我毕设的创意告诉闵天音,还找了许多相关文献和拍摄手法。我赢不了。”
“真这么聪明宋娅急个什么劲……”
“闵天音会赢,但是她的名声一定会受损。”
贺执挑眉:“所以你连闵天音的名声都打算放过了,我的小周导这么善良?”
“用她威胁宋娅,我们获利更多。”
“……够狠。”
作者有话说:
贺执:你想圣母?
周沉(拿出坑宋娅一揽子计划):嗯?
贺执:……没事了。
网上留言纷乱驳杂,舆论滔天。
被“恶有恶报”事件最直接波及的《归路》剧组却气定神闲。
因为《归路》过审了。
刘明德被抓后的第二十三天,《归路》仅有几千粉丝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段花絮视频,没有文案,只打上了承舟的话题。
阴暗祠堂,燃起的喜烛层层叠叠,大红装饰与破旧的深木色建筑相撞,视觉上引起激烈的碰撞感。
劣质收音让呼啸的风嘈杂刺耳,满身泥土的姜深跌跌撞撞闯入,像是墨池里坠入的粉白珍珠。
镜头骤转,破败的大红喜服占据屏幕,惨白骨感的手捧起喜烛,虔诚而麻木。红盖头慢慢抬起,露出平烨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