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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上,”司行昭语气平淡:“沾了点东西。”
郁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触手是光洁温热的肌肤,郁皊没摸到什么,有点疑惑地瞪圆眼睛。
他脸上有什么?
司行昭伸出手。
他指腹有些粗糙,郁皊感觉脸上被轻轻碰了一下。
不疼,有点痒。
郁皊抿了抿唇,看见司行昭摊开手心,指尖上沾着一抹红。
那红色有些艳丽了,面积不大,在司行昭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
郁皊睫毛翘了翘。
这好像……是祁阳蹭在他脸上的口红?
郁皊想起来了,祁阳化了烟熏妆,还在自己脸颊上亲了一大口。
他当时擦了,可能没怎么擦干净,还被司行昭注意到了。
事实是这样的,但这点口红出现在他的脸上,还被联姻对象提醒出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郁皊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当场捉/奸这几个字。
“这个……”
郁皊睫毛眨了又眨,唇瓣抿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措辞。
司行昭没把手收回去,摊开手,展示证据一样沉默。
他的骨架要比郁皊大上一圈,手掌也是。一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和掌心覆着薄薄的茧。
家居服的袖口宽松,袖子因为抬起的动作往下滑,露出一截有力的小臂。
往上看,是过分英俊深刻的一张脸,眉睫簇黑,眼瞳映着幽幽的深绿。
郁皊感觉自己脸颊上被碰过的地方烧也似的热烫起来。
怕被发现,他欲盖弥彰地别过脸。
“嗯?”
也许是没等到郁皊的回答,司行昭嗯了一声,尾音莫名上扬。
郁皊体会到了催促的意思。
他觉得现在这幅场景有些古怪,又说不上来。
“是我朋友的……”郁皊磕磕绊绊地解释,险些在司行昭的注视里咬到舌尖:“他叫祁阳,就是今天和我一起吃饭的人。他化了点妆,不小心在我脸上蹭了一下。”
司行昭沉吟。
郁皊的脸也愈发红。
他皮肤很白,一点红意在脸上都很明显,加上眼角还粉着,愈发活色生香。
声音也软绵绵的,带着点尚未褪去的稚气,湿红的唇瓣不知所措地抿着。
看着很乖。
“回去休息吧,”司行昭突然把手收了回去,语气没什么起伏:“记得洗干净,留在脸上对皮肤不好。”
“还有,”
郁皊抬了抬眼睛,听见面前神色平静的男人对自己说:“申请通过一下。”
郁皊看着司行昭的背影,后知后觉“哦”了一声。
等到司行昭去一楼的盥洗室洗完手,郁皊的脸红才慢慢消下去。
他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看了好久,才发现左脸上一点淡淡的红色。
郁皊用冷水洗了把脸。
他用力擦了擦脸颊,直到一点口红的印记都看不见才作罢。
同时郁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时他脸上的印子有那么明显吗。
要是很明显,为什么祁阳和莫阿姨都没说话?
郁皊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还是说,他思忖着,司总眼神太好了?
郁皊轻轻碰了碰脸颊。
他的体温偏低,微凉的指尖在薄红的肌肤上按了按,回想起被粗粝指腹摩挲过的感觉。
那是一双属于成年男性的手。
手掌宽大,指节分明,掌心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手背上的筋脉也很明显。
指腹粗糙,在柔嫩的脸颊上不轻不重擦过,抹掉上面可疑的红色印记。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切切实实是肢体接触了。
郁皊陷入沉思。
这应该属于协助治疗的范畴。
他研究过合约,虽然上面并没有具体交代司行昭的病情和诊断结果,需要郁皊的都在条款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了。
肢体接触,包括拥抱、牵手,程度最深的是接吻。
刚刚司行昭帮他擦森晚整理拭脸颊的一下,也属于寻常接触的范畴。
不过……郁皊垂了垂眼睑,这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已知条件一:司总有不能和人靠近的心理疾病。
已知条件二:司总刚刚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已知条件三:他们并不熟。
试问:司总到底有什么心理疾病?
镜子里的郁皊也拧着眉,脸颊上残留着红晕,睫毛一翘一翘,眼神疑惑极了。
他需要再去和方特助了解一下司总心理疾病的具体情况?
一个十分抗拒和别人接触,心理疾病需要介入治疗的病人,会对陌生人作出这样的举动么?
难道方特助说的协助治疗,不是他主动么?
为什么是司总主动?
郁皊感觉自己有些处理不过来今天的事。
他打开手机,回了祁阳发来的骚扰信息,鬼使神差地点开通知那一栏。
郁皊还没有通过司行昭的好友申请。
司行昭也知道,在离开前还提醒了他一下。
郁皊抿了抿唇。
他都和司总住在同一屋檐下了,就算有什么事不也能通过方特助通知吗。
可不回应有些不礼貌,何况人家都提出来了,郁皊只好通过了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