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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说:“那个……褚先生,谢谢你上次帮我挂号。”
之前陆寻风安装了内置人工耳蜗,但后来出现了眩晕和头疼的情况,林语一直想挂那个医生的号重新看看,但无奈运气不好,新配的昂贵的人工耳蜗也就闲置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乔木心之前在褚唯面前提过这件事,后来褚唯找了几层关系,想办法挂到了专家号。托乔木心转交给了林语。
林语也不是傻子,他问了大夫,就明白号是谁帮忙挂的,之前他对褚唯这个人确实是有偏见,可陆寻风的耳朵又确实是最重要的事。
他之前很多次和乔木心说过,想要给褚唯报酬,或者是请客或者其他的,褚唯日理万机,抛在了脑后。
林语以为褚唯今天到访,他以为还是上次挂号的事,然而褚唯开门见山道:“我想和你聊聊乔木心。”
林语“啊?”了一声,他听说乔木心现在在他的公司上班,试探地问:“你是要裁员吗?”
褚唯:“……?”
林语:“那你要和他亲自说哦,找我也不行,还有,裁员是要给n+1的。”
褚唯惊慌失措:“没有!不是裁员!人是我花大力气找来的,我裁他干嘛?”
他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褚唯终于实话实说了:
“我向乔木心告白了,但是,乔木心对我的态度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语更沉默了:“……原来那天他说那个向他告白的人是你。”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有点感叹乔木心真的太久不和社会接触了,去朋友的公司上班,和老板谈恋爱。别说两条一起了,单就其中某条发上那种茶水间bot估计是要被网友嘲到地老天荒的。
但乔木心没想那么多,褚唯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自顾自地把整个故事和林语简单描述了一下,隐去了原生家庭的部分。
一个人告白,另一个人答应,或者不答应,就这么一点简单的事,他在干什么?
林语先抽离开两个人的社会身份,单纯地从这段关系本身思索:“……你刚才说,他在考虑,或许确实是想要更谨慎。”
褚唯却一针见血:“他根本没再考虑。他是在焦虑。”
言语会骗人,但情绪不会,褚唯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告白让乔木心陷入了一种无底的恐惧和焦虑中。
虽然他昨天进行了一些匿名操作,希望了能帮助乔木心缓解焦虑,如果可以,他愿意帮乔木心解决所有问题,而不是束手无策地旁观乔木心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因此会觉得,是不是乔木心的朋友,会比自己更加了解乔木心。
林语听完前因后果,随后缓缓道:“就,我可能想的也不对,可能,他不知道健康的恋爱关系是什么样的,而且……乔木心确实是一个不会草率地对自己未知事物下决定的人。”
想想乔木心曾经和自己相处的点滴,褚唯苦笑,精神内耗了这么久,说的话中也不知不觉带了点赌气的成分:“如果我的爱是一件让他觉得讨厌的东西,那就弄巧成拙了,早知道什么都不能说,至少还能做朋友。”
林语想起乔木心提起褚唯时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每当这种时候,乔木心总会带上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于是林语回答褚唯: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乔木心不是对你完全没有意思,正因为他很重视你,所以不能轻率决定,所以倍加珍惜。”
然后他补充:“当然,我说的可能也不全对,我只是在……推己及人,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想错了。毕竟我们都不是乔木心。”
但林语其实心里明白,乔木心不讨厌褚唯,其实他已经赢了一大半了。他讨厌乔文煊,这么多年是一个字都懒得说的。
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喜欢这种话,当事人不说出口,那就没有什么用,关键还得看乔木心自己。
……
……
晚上,乔木心回家,上电梯的时候,满脑子想着自己科学算命算出来的结果。
突然发现,自家所在的楼层围满了人。大家吵嚷着,好像是再要什么说法,还有一部分人哭闹地要告到物业去。还有一小撮人围起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木心向前走了两步,脚下传来异响,他抬了一下脚,发现地面上潮乎乎的,不知道从哪里淌了满地水。
乔木心问了一下邻居,邻居说楼上本来租给了一个上班族,但租客很快因为工作调动,要换房子,房东以租期太短为由,不愿意退押金,两个人起了一些争执,最后租客也没把钱要回来。
租客临搬走前,把钥匙寄给了不在本市的房东,然后赌气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水龙头,还有洗衣机的送水管,甚至还有暖气片供暖的漏水口,于是,在连续几天的放水下,整个屋子水漫金山,地板和墙面全部被泡坏了,并且在白天人少的时候,大量的水漫出了楼梯,渗透到了楼下。
乔木心的家,正是他家楼下正对着那户。
不仅是乔木心的家,听邻居说,当时楼盘交付的时候防水就做的不是很好,眼下发生了这种意外,楼下的两层楼好像都有波及。
乔木心楼下邻居家里甚至有水倒灌,打开门那一刻宛如水坝开闸,连家里的猫窝都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