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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吗?应该是有愧疚,当他听说,乔凯旋在病危以前修改了遗嘱,将20的股份留给了自己的便宜私生子的时候,他就一点都不愧疚了。
乔木心,他凭什么,他以为这人跑去了国外,约等于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可不是这样的,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最牢不可摧的东西。
乔木心恨他,他也同样,他希望乔木心有朝一日,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当年做完那一切,他并没有向沈鸣索取任何报酬,这件事是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只能使用一次的潘多拉魔盒,明眼人都知道,有的招数使用一次尚且可以,用多了,就会给人落下把柄。
后来他把沈鸣叫回国,引荐给自己的舅舅,本意也是想看着狗咬狗,最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但他没有想到,沈鸣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竟然逞一时之快,把当年的事再次抖了出来。
乔木心说他手里有证据,要去确认吗,理论上来说是的,可他管不了了,他迅速地切断了和沈鸣之间的所有关系,让他自己好自为之。从那以后他就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不得不走了。
飞往美国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乔文煊已经通过了安检,他带着墨镜,坐在候机厅的一角,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他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近乎沸腾了起来。
只要能够顺利离开这里,他就有的是办法顺路脱身,乔凯旋在美国的人脉也可以用,只要能顺利离开这里——
时间按理来说是够用的。
可是他还是在登机口附近听到了一阵嘈杂地喧闹。
然后他看见了褚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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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褚唯到底动用了什么关系,但肉眼可见的,甚至有警察,还有一些穿着西服,一看就来者不善的人,他们四处环顾,时不时还向周围的人询问一二,看样子确实是在找人。
乔文煊轻轻吐出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拎起公文包转身离开,转身进了候机厅,找了张椅子淡定地坐了下来,甚至还点了一杯咖啡。
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表现得越自然,就像自己示弱,褚唯就一定会相信,将大量的业务交给自己。
但无论喝与不喝,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侍者拿来了保温的咖啡壶,为他倒上一杯,他刚要端起,却在广播中得到了航班延误的消息。
他的手指关节敲着桌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咖啡,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烦躁起来。
一杯咖啡转瞬即空,旁边的服务生问他,再来一杯吗?
乔文煊说不用了,委婉地谢绝了他的咖啡。焦灼的目光却辗转停留在候机厅的入口。
他听到服务生在自己身后说:“喝一杯吧,万一以后再也没有这么悠闲的时间喝咖啡了呢?”
语气是熟悉的阴阳怪气,他惊恐地转身,突然发现乔木心拿着咖啡壶,笑眯眯地看着他。
而与此同时,褚唯的人也赶到了候机厅门口,和空姐比划着确定什么信息,最后取得了空姐的同意,几个人正被放行进来抓人。
乔文煊面色一变,看着乔木心平静的脸,突然把手头的箱子狠狠地摔倒了他的脸上,然后不要命地转身就跑!
他如坠冰窟,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可是本能还是催促着他往前跑,拼命地往前跑,他可以接受自己破产,接受自己,但他接受不了,最后以这种结局在乔木心面前输掉。
可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更何况他的体力根本没办法和每天端烤箱的乔木心比,于是在楼梯口,在某个他自以为快要把人甩掉的位置——
像很多年前那次那样。乔木心一个箭步上前,用刚才从候机室顺出来的咖啡壶——
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头。
……
……
那天晚上他们在机场闹出了很大动静,但幸好该抓的人都抓到了。
乔木心一向认为自己运气不好,从小到大都是,老天不帮忙,父母也不怎么给力,但冥冥之中,在最后一刻,命运的天平好像还是偏向了自己。
那个密封的咖啡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材质也是类玻璃的脆质塑料,砸的时候声势浩大,确实是攻击到了乔文煊,然后稀里哗啦地碎了。
本来乔木心也以斗殴扰乱治安被带走,但他说,他用咖啡壶砸乔文煊,是因为乔文煊先还了手险些抓伤了自己。
乔木心的脖子上有塑料碎片割伤的痕迹和抓伤,很明显是经历过了什么斗争,事后调取监控,两个人扭打的迹象也不甚明朗,再加上乔木心认错态度好,便没有多为难他。
但好在,他们算是有惊无险地抓住了乔文煊。褚唯也没有过多地犹豫,直接报警。
他在拘留所里见到了乔文煊,乔文煊头上还裹着纱布,伤很浅,阵仗看着吓人。他的箱子里放了一台电脑,里面全都是有品的权限和一些不能外泄的内部资料。
褚唯倒吸一口冷气。
褚唯诚心诚意地夸赞:“你反应还挺快的。”
乔文煊冷笑:“你抓我也抓的挺快的。”
他抬头看着对方的脸,褚唯几乎是狂奔到机场,鬓角还有一些汗水,整个人的样子还有一些狼狈。
褚唯倒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些,只是很直白地说:“我给你过你机会了乔文煊,明天税务局,审计署,法院的人会去你公司彻查,你到底转移了多少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