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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愣了,却也找不出点来反驳他。
他头一回见识到这位和传言中不一样的性格,憋不住笑了出来:“好看是好看,但是您这话应该去问那些女生,我性取向可正常得很。”
林竹哼一声:“没必要。”
见他这幅模样,刘文心里大概有了数,嘿嘿笑:“哎,没谈过恋爱吧?”
林竹顿了顿,没出声。
自从父母离婚的第二个月林志远就带着别的女人来家里做运动开始,他就陷入了一种厌恶男女关系的瓶颈期。
活了十七年,也不是没有女生对他暗示,林竹也不是傻子,看得懂但不想要。
他有时候甚至偷偷想,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可对着男生,他却更没有任何兴趣,这才放下心来。
江来星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真听见刘文在背着自己朝林竹兜底,声音还畏畏缩缩地不敢放大:“我跟你说啊林哥,江来星这小子就是个铁片片,以前在初中部的时候多少女生找我打听他联系方式!人家倒好,加好友的一个没同意,到现在连初……嗷!!”
江来星一手把人按在书立上:“转回去。”
“你先松手!”刘文脸朝下闷在书上,手舞足蹈地叫。
江来星松开他,回到座位上坐下,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竹看着他俩,笑个不停,早上积累的烦闷几乎散了大半。
“明天过去需要带些礼物吗?”
耳边突然传来江来星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林竹脸上的笑意破碎了,他愣愣的,心想,怎么还有儿子去亲妈家里还要带礼物的呢?
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带,我们俩分开买?”
“都可以。”江来星从抽屉里掏出个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了纸扔进嘴里。
……好香。
没吃早饭的后遗症顿时随着这一块儿巧克力的香甜味儿袭上了胃肠道。
林竹皱眉看他一眼,也忘了刚刚那一瞬的难过,脑海里只余一个字:饿。
但旁边这位似乎感觉不到他的视线,只顾着低头拨弄自己的手机,甚至还轻轻地舔了下下唇。
林竹又饿又气地收回视线,脑袋一歪,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
大概是昨晚心事太重没能睡实,又大概是屋里嗡嗡的聊天声太催眠,林竹闭眼趴了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一直到上课铃声响都没醒。
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平时挺严格,刚进教室屋里就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翻书声。
于是就显得旁边轻且柔和的呼吸声异常清晰……江来星忍不住也放轻了动作,侧过脸看了眼。
林竹睡着的时候总算有了些类似于长相的乖觉。
他长得白净,人高腿也长,睫毛翘鼻梁也挺,仔细看鼻尖一侧上还有个淡淡的痣,精致到有些漂亮的程度,却又英挺得半分不显得女生相。
江来星这么看着,忽然想起高一体育课的时候,曾在男生厕所里听到的低柔的笑声,以及他和另一人聊天时口中提起的名字。
“……我就喜欢林竹,要是什么时候能和他搞一次,我他妈的能兴奋死。”
“林竹是挺帅,我听说隔壁班也有个零惦记他……但是人家好像不弯吧?”
“那谁知道,也没见他跟女的一起……指不定搞一搞就弯了呢?”
然后就是心照不宣的笑容,和隐秘的水渍声。
江来星迅速离开了。
大概是无意听到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这是江来星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记忆力。
当然,印象并不好。
讲台上数学老师在抽人上台做附加题,他回过神,犹豫了一瞬,动作很轻地戳了戳林竹的手。
这人睡得熟,只皱了下眉,动都没动。
“我看看谁还趴着?”数学老师折了节粉笔,在手里掂量,“我知道你们睡得晚起得早,但是大家都一样嘛!忍一忍,熬过三年随你睡。”
“都给我抬起头,别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叫你了……”
数学老师目光如炬,走下讲台:“这道题是隔壁一中的上个周周考的竞赛题,我刚巧跟他们数学组组长认识,据说他们全校一共就俩做对的,你们也看看。”
眼见着人马上就要走到后半个班,江来星脚下踢手上戳都没把人弄醒,终于没办法,伸手去捏林竹的耳朵。
林竹的耳朵异常怕痒又敏感,几乎是在他触碰到的第一时间就从梦中惊醒,弹起身捂着耳朵瞪他:“你摸我干什么!”
江来星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林竹刚睡醒,甚至都不知道上课的事,于是声音压根没压着,一嗓子把全班人吓了一跳。
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又一齐意味深长地笑嘻嘻嘘声。
“安静点儿!”数学老师气坏了,拿起粉笔就砸人,“林竹!”
看着黑板上的投影仪,林竹这才迷糊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呆了呆:“……”
他抬起的侧脸上压出了一片浅浅的红痕,一看就知道刚从梦里清醒。
“在自己班里天天睡觉不说,把你赶过来还能睡?!”数学老师瞪着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你起来!”
林竹顺从站起身,可大概是睡得姿势维持太久,他起身的瞬间腿麻地趔趄了一下,下意识就抓住了手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