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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视着那双异常熟悉的蓝色猫眼,那是温柔地陪伴自己长大的温柔色泽。也只有在面对世界上唯二两位幼驯染的时候,降谷零才会真正地放下烦恼,敞开心扉。
而如今,自己即将告别朋友去承担自己所选择的职责,而诸伏景光也同样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
面对着降谷零担忧不舍的目光,诸伏景光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于是降谷零也明白了,自己这位幼驯染也同样有属于他的坚持。
或许最初,自己是为了能够找到失踪的另一位幼驯染才选择进入警校,诸伏景光除了和自己一样为了找人,或许还有想要能够亲手找到杀害父母凶手的执念。
然而到了现在,他们的理想却也已经变了。
为了将很可能误入歧途的明田信从恶人手里拯救出来,同时也为了拯救更多这样的无辜民众,甚至保护整个国家。他们自愿走入黑暗。
典礼很快结束,六个人原本还越好要在毕业之后一起聚餐的,然而真的到了在餐馆碰面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四个人。
“可恶!那两个家伙到底哪儿去了?怎么会迟到这么久!”
松田阵平气愤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因为饿着肚子,脸色都比平时更黑了几分。
伊达航看了看表。
“降谷和诸伏平时都不是会迟到的性格啊,就算临时有事也会打电话说明的。这次却一直没见人影,会不会是临时有事情耽搁了?”
萩原研二也放下电话,脸色有些不太好。
“他们两个的手机一个打不通,一个直接关机。这时间也太巧了,如果真的出事了,肯定不是小事。”
他回过头,看到明田信正手里拿着一只玻璃杯出神,于是问道:
“阿信,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从礼堂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一直在躲着我。我也想找到他们问清楚的。”
明田信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句。
松田阵平黑色的眼睛瞬间望过来,目光饥饿中带着凌厉。
“不对!你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不然你现在不可能对他们的安危这么漠不关心。”
明田信挑了挑眉,却没有回答,而是目光一转,看向包厢门外的方向。
松田阵平见状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萩原研二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去开门,然而门外站着的却并不是之前以为的迟到的同期,只是这家店的女服务员。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服务员十分礼貌地鞠躬道歉。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立刻拿出了专业应对女士的标准微笑:
“没关系的,能被这么漂亮的女士敲门,应该是我们几个的荣幸才对。”
女服务员被夸奖的脸有些红,坐在后面的松田阵平不满地“啧”了一声。
萩原研二收到幼驯染不满的讯号,立刻正色道:“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之前有两位客人提前到店里来,留下了两个字条,说让我在这个时间交给你们。”
说着,女服务员拿出两张折起来的纸条,犹豫地看了包厢里众人一眼,然后往站在门前的萩原研二手里一塞,就红着脸跑了。
包厢中的几人面面相觑,伊达航率先开口:
“字条就是他们俩留下的吧。所以说,上面写了什么?”
萩原研二关上门走回座位,随手打开了字条。
坐在对面的松田阵平瞟了一眼,不满道:
“肯定就是那两个家伙没错了,用的还是警校宿舍里统一的便签簿里撕下来的纸。搞什么神神秘秘的,等下次见到,一定揍他们一顿。”
然而萩原研二却在打开字条后就开始发愣,半晌没出声。
“上面写的什么?”明田信问道。
萩原研二顿了一下,说道:“小诸伏说,他决定不当警察了,要去别的地方闯荡一番,让我们不要找他。小降谷的内容更简单,说是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在场的都是警察,在这种时候哪怕不明说,也已经猜到了,那两个人突然说出去这种话,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答。
“他们两个……”
萩原研二放下字条,正打算说些什么。明田信却突然开口道:
“就这样吧。我们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们了,也不要再去主动联系。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众人又是一静,每个人都清楚,明田信的处理方式才是最正确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松田阵平突然问道。
“有所猜测。”明田信痛快地点头承认,但还是解释道:“不过谁都没有明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他们两个今天的打算。”
明田信虽然知道了两位幼驯染早晚会主动断开之前的所有社会关系,为公安那边的任务做准备,却没想到他们行动的居然会这么快。所以哪怕有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伤感。
属于少年时期的青春和纯粹已经彻底结束了,下次再见面,身份就完全不一样了。
明田信伸手从萩原研二手里抽出那两张字条,又顺便将萩原研二衣服口袋里的打火机摸了出来。
他用打火机将纸条点燃,又放进自己的玻璃杯里,看着杯中窜起的火焰将纸条烧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