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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不了了。荀旖心想。
“那,你想如何做?”荀旖问。
冯晚晚想了想,答道:“当今圣上无道,那便换个皇帝。当今圣上子嗣稀薄,成年皇子只有晋王和楚王。晋王酷爱习武,手中管着巡防营,可未见他经手过其他事务,实在是不知他德才如何。而楚王,楚王本就是嫡长,又有一颗宽厚仁爱之心,于政事上也颇有见地。如今的天下需要一个英明仁君,依我看来,楚王最是合适。”
荀旖听着,只是附和了一声:“有理。”可她看着冯晚晚,却是欲言又止:怎么就从辅佐男主变成了辅佐男二了?
但她是万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的。她只是又问:“所以,你想辅佐楚王?”
冯晚晚点了点头,又道:“楚王仁厚贤德,在朝野上下也颇有美名,可不知为何,圣上竟不待见楚王,常常呵斥他……他是大魏最后的希望了。”冯晚晚说着,叹了口气:“我虽也不知该如何帮他,但我想着,我父亲在圣上面前有时还能说得上话,若是有我父亲帮扶,便好了。可那样……”她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可那样,你便不能离开长安了。”荀旖替她补完了剩下的半句话。
“是啊,若是那样,我便不能走了。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让我帮上忙的身份。”冯晚晚叹了口气,说。
不仅不能走,一旦留下,所有的命运便都不由自己做主了。她还是会嫁给周浦渊,那个她现在还没爱上的男人。
屋子里一时安静的出奇,两人的心中都有答案了。
可荀旖心中总觉得憋屈。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为天下万民谋福利,代价却是她自己的自由——这是多么恐怖的牺牲。若是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做主,又怎样改变众生的命运?
而且冯晚晚这逻辑很不对,一看就是没有受过唯物史观的洗礼。在这样落后的社会历史背景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大势所趋,无从改变,她一个人又怎么抵抗得了历史潮流?不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进行变革,换个皇帝,又能改变这个时代剥削压迫的本质吗?
如果冯晚晚真的想救天下,她要做的绝不仅仅是换个皇帝。只是可惜了,书里的这些人被自己的认知所局限,根本认识不到问题的本质。
此刻,荀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这个文科生的身份。
思来想去,荀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可你明知留下来会面临什么,你可能一不小心就搭进去了自己的余生……冯姑娘,值得吗?”
冯晚晚轻轻一笑,坚定答道:“值得。”又道:“荀姑娘,多谢你,我想明白了。”
荀旖无奈接下了这道谢,想了想,却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既如此,我还有三句话要送给你……趁着我还没忘掉。”
“请讲。”冯晚晚忙道。
荀旖直起腰板,正襟危坐。“第一,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第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第三,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她说。
冯晚晚果然没听懂。她愣了愣,又忙问:“荀姑娘莫嫌我愚钝,可除了这最后一句,应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之意,剩下的我都不太明白。还请荀姑娘明示!”
荀旖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只是机械地背诵着这些理论,根本未曾理解。于是,她只好用那句万能的回答搪塞道:“天机不可泄露。”又故作深沉地说道:“你还是得自己悟啊。”
冯晚晚低下头去:“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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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家在评论里的各种猜想,我真的好纠结,怕你们猜不对,又怕你们太早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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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成伯府的冯晚晚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坊间传言,武进侯府的人找到她时,她正在一户人家中养伤。大婚那日她被人群裹挟着离开,混乱中受了些伤,当场昏厥。幸被那户人家搭救,悉心照料。如今,总算是找到了。
因冯晚晚和周浦渊还未拜堂,所以,周浦渊还是把冯晚晚送回了宁成伯府。两家商议着,另择吉日,再把冯晚晚风风光光地接过门。
荀旖听说这消息后,唯有叹息。但路是冯晚晚自己选的,人各有志,她也拦不了。她只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后半生押进去,去做一件根本看不到未来的事。虽然未来已经写好,可以现在书中人的目光来看,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怪不得人家能是女主,”荀旖倚在自己的窗边,望着窗外,想着,“简直是大写的伟光正。”
正想着,却见迎平抱着个小箱子来了。“荀姑娘,小桃姑娘,快出来看。”迎平笑着说。
荀旖见他神神秘秘的,不禁好奇起来,忙带着小桃出了门到了院中。“怎么了?”荀旖问着。
迎平把那小箱子向前一递,笑道:“前些日子姑娘让我去寻些不用活动也能逗乐的小玩意儿,迎平可是想了好几日,才想到这么个东西。只是需得等几日,故而才给姑娘带来。”又道:“姑娘自己打开看吧。”
说着,迎平把那小箱子递给了小桃。小桃刚接过,便惊呼一声。荀旖忙问:“怎么了?”
小桃愣了愣,却笑了:“小姐不如自己打开?”
“怎么你也故弄玄虚起来了?”荀旖笑着,便要上前打开那箱子,可刚走到跟前,她便听见好大一声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