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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荀旖忽然有些失落了。
的确,她也应该不信任她的,毕竟她这样没用。她的知识水平只停留在了高三,
没有李琳琅那样有文化。这个世界对她而言也很陌生,她想以穿书者的身份来开挂也都根本行不通……她根本帮不上李琳琅,又怎么要求李琳琅对她事事坦诚呢?说不定李琳琅心想着,只要她不拖累她,她便谢天谢地了。
是了,在李琳琅刚坦白身份的时候,便说过,她需要一个聪明的队友……她显然是不符合标准的。她这几日,是在躲着她吧。
荀旖越想越失落,越想便越是笃定这个想法,便越是觉得合理。想到极深处,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起来。明明从前,她从不是个拖累的。在舞台上,她明明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她可以很自信地说话,很自信地跳舞。可是那一场车祸发生后,一切都变了。
她再也登不上台,收到的目光也都变成了同情的目光。偶尔偷偷回到练功房,遇到了从前一起练舞的同学,对方也会关切地问着:“你现在能行吗?”
虽然是好意,可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好意。她能笑着说一句“女人不能说不行”来糊弄过去,可在他人眼里,她仿佛成了一个要被所有人关照的废物。她不喜欢那异样的目光。
如今,她真的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废物了。
荀旖想着,重重地叹了口气。小桃见她叹息,一时担忧起来:小姐已很久没有发出这样忧愁的叹息了。
于是,小桃想了想,竟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小姐,我们今日还去找公主吗?”
她想了想,小姐这几日逗猫时很开心,可是相比起来,她见公主时格外开心。她虽不解,但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让小姐去见公主,才能解开小姐心中忧愁。
“不去了,”却不想荀旖果断拒绝了她,“各人管好各人的事,便好了。”
虞安公主
“五哥,这便是那位工匠了。”李琳琅说着,拉着李景修走进了这长安城里不起眼的小院。二人皆是微服出行,但仍难掩身上贵气。尤其是李琳琅,即使穿得朴素了些,只要她往那一站,便是谁都不能忽视她的夺目。
小院里的中年工匠早已跪在了地上。他瑟瑟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方才二人进来前已有便装的侍卫进来报过名号,他知道面前的两人都是何等身份,可如今他却连行礼问安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快快请起,”李景修忙扶起那工匠,道,“我们今日不想惊动太多人,你不必多礼。”他说着,又看向李琳琅,问道:“你方才说,这工匠姓……”
“姓徐,”李琳琅回答道,“徐定。他原本是陇西人,后来陇西战乱频发,他便来了长安,自己开了个小作坊。”李琳琅说着,又对李景修笑道:“哥哥,他可是我好容易才找到的。”
“不、不知、二位到到到到此、有、有何贵、贵干?”徐定有些口吃,他紧张得结结巴巴地问着,眼睛也不敢直视两人,只小心翼翼地到处乱瞟。
李景修倒是十分客气,称了一句:“徐匠师。”又道:“听闻徐匠师擅长冶炼打铁,我这里有一柄剑,不知是用何法打制而成,还请徐匠师帮忙参详一二。”说着,他一挥手,便有侍卫捧着一柄剑走上前来,将剑递给了徐定。
徐定接过那柄剑,谨慎地退后了几步,这才拔出剑来。剑光一闪,划起风鸣,他脸色一变,又忙回过头来对兄妹二人道:“还请、请两位殿、殿下移步堂堂、堂厅。”他说着,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景修见了,便和李琳琅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一同进了那堂厅。徐定将那柄剑放在了桌上,仔细瞧了瞧,又忙拔下了自己的一根白发,对着那剑刃吹了过去……白发登时便断了。
“果然好剑,”说这句话时,徐定一激动突然不结巴了,又抬头对二人道,“这这法子草民从、从前见过,是灌、灌钢法,但和中原地区现用的灌、灌钢法也不同,是改进后的灌钢法。这是、是陇西的一名铁匠改进的,可惜他、他刚改进出来没、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传授给徒、徒弟,就病死了。”
“那此法不是失传了?匠师是如何得知此法的?”李景修忙问着,却听李琳琅轻轻咳嗽了一声。
徐定依旧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草民曾、曾见过成品。”
“你可否能复原出这灌钢法?”李琳琅却开了口,问着。
徐定低了头:“草民无能。”
“哦?丁匠师连试一试都不愿吗?”李琳琅问。
徐定浑身一震,却依旧摇了摇头。李景修眯了眯眼,却对李琳琅道:“虞安,这位匠师姓徐。”
“哦,是小妹记错了,”李琳琅笑了笑,又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寻吧。”
“也好。”李景修说着,对徐定微微颔首致意,又眼神示意侍卫过来拿上剑,随即便大步出了堂厅。
“恭送……”徐定连忙行礼送行,可这话还结结巴巴地没说完,便见李琳琅不紧不慢走到了自己身前,又微微俯下身来,轻笑一声。
“陇西包铁匠有两个徒弟,一个徒弟无奈投了敌,一个徒弟被迫犯了法。于是一个远遁漠北,一个东逃长安;一个改名换姓,一个隐姓埋名……”李琳琅说着,摇了摇头,“丁铁匠,你还要本宫接着说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