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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冯晚晚看着牢房里的李景修,鼻子一酸,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却又强笑道:“殿下放心,我于那牢头有恩,他会帮我遮掩的。”
李景修低了头:“晚晚,我没想到,你会来这。我……”
李景修话还没说完,便忽然感觉被扑了一个满怀。李景修愣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拥抱他,他低头一看,只见她紧紧地抱着他,在他怀中小声哭泣着。
“殿下,对不起,”她说,“我救不得你。”
周浦渊不愿出手,也就罢了。她特意回了宁成伯府求她的父亲,可她的父亲也不愿出手。她万般无奈,只得寄希望于虞安公主府,她听说李琳琅进了宫,便一直等着。她等了一晚上,可最终她等到的,却只有李琳琅在宸安殿前长跪不起的消息……那一刻,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开始害怕,怕再也见不到李景修。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李景修能理解她、包容她。不知不觉间,她已习惯了李景修的存在,她无法接受李景修不继续陪伴着她。或许,又早就不仅限于如此了。
她是喜欢他吗?她不知道。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舍不得他。
冯晚晚心乱如麻,却立马改了装扮,找到了熟人,混进了这天牢。她知道这样很冒险,可她来不及犹豫了。她只是想再见见他,她知道,如果她犹豫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要见他,一定要见他。如果不来这一趟,她一定会抱憾终身。
李景修却浅浅地笑了。他鼓起勇气,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冯晚晚的背,安慰她道:“没关系。此生还能再见到你,我便没什么遗憾了。”李景修说着,却又苦笑一声:“晚晚、晚晚……”
他唤着她的名字,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他想说,却知道不该说。他已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说出来,只是给人徒增烦恼。
可冯晚晚在他怀中,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了。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别样的情感,似乎在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愣了愣,又猛然抬起头来,直视着李景修的双眼。
李景修一时有些慌,却还是迎上了她的目光。在这森严的天牢之中,冯晚晚双眼含泪,却莞尔一笑,问道:“殿下,我……好看吗?”她说着,顿了顿,又问:“殿下,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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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月之前收藏过了五百,所以今天起开始日更~
还有那个,既然我都日更了,希望大家多多评论嘛,不要让我有单机的感觉,单机真的很难受,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呜呜呜
旻天疾威,弗虑弗图
李琳琅在宸安殿门口跪了两天,也未曾见到李沔出来见她一面。芷荟在一旁劝她回去,她摇了摇头;杨皇后亲自来求她明哲保身,她还是摇了摇头。她只是跪在这宸安殿前,一句话不说,一粒米也没有吃。除了因天气炎热,喝了几口水之外,她竟是动也未动。
或许是因为谋逆之事乃是大罪,这两日宸安殿进出的大臣忽然多了不少。每一个人在路过李琳琅时,都不由得看她一眼,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谁都知道,她的长跪不起多半没什么用。
李琳琅又何尝不知呢?她如今是在恳求一个最无情的人开恩,这又如何能行得通?李景修不愿越狱,李沔不愿开恩,她只能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她没办法了。
夏日的雨总是那样突然,在第三日的午后,一场瓢泼大雨骤然降临,将李琳琅从里到外淋了个透。大雨拍在地上,雨水拍落的声音在她听来是那样刺耳。她真的撑不住了,无情的雨水顺着她面颊流下,滴在地上,和地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殿下,我们回去吧,”芷荟在一旁哭道,“殿下,你如今脸色很不好,我们回去吧。”
李琳琅却只是微微摇头,她甚至都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她只觉眼前一阵晕眩,不由得俯下身去,用手强撑着地面。正缓着,她却忽然瞧见一人正向她走来,抬头一看,只见是宸安殿的管事太监。
“殿下,”那太监也颇有几分不忍和无奈,“回去吧。”
“我父皇呢?”李琳琅只虚弱地问着。
太监叹了口气:“正是陛下让奴才来的。方才,陛下已经下了旨,赐死楚王殿下。毒酒、白绫、匕首,已都送往天牢了。”
李琳琅闻言,不由得一怔,眼泪在瞬间簌簌地掉了下来。“殿下……”芷荟心疼地唤着。
可李琳琅却忽然又笑了。她跪在地上,对着那太监笑个不停,却笑得凄凉。“果然、果然啊……”李琳琅笑着,自己撑着站起身来。跪了太久,猛然站起,膝盖又疼又软,可她却好似浑然不觉,也不要芷荟来扶。她只是立在这宸安殿前,对着殿门放声大笑。
“多谢父皇恩典!”她大喊了一句,又哈哈笑着,终于一瘸一拐地回过身去,看向了宸安殿前数不清的台阶。她的笑在此时止住了,可眼泪却没有止住。她忍着哭声,最终还是踏在了这台阶上,一步一步,在雨中、缓缓地离开了这宸安殿。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她怎么竟还心怀期待?
太监立在殿门前,看着李琳琅踽踽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可在这宸安殿前,须得事事小心,这哪里容得下他的叹息呢?于是,他忙忍住所有的感慨,又回身迈进了殿门,禀告着:“陛下,公主已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