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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李琳琅喊了一声。
“小六,夜深了,你该回去了。”李景传背对着她,说着,便又要舞枪。
李琳琅见了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由得着急起来,也起身对着李景传大喊着:“二哥,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晋王妃考虑啊!你难道真想看到她和你一样,同你一起死于非命吗?你可以志在四方、拼死一搏,晋王妃又是造了什么孽,要跟着你一起去死!”
李景传闻言,动作一顿,又回头看向李琳琅,忍怒说道:“小六,你今日的话,已经够多了。”
李琳琅看他这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皱了皱眉。“你不甘心?”她问着,上前几步,追到李景传身后,“你觉得,你失败是因为支持你的人不够多?因为你不像景佑,拥有一个如丞相一般强大的外公助力?没有外公就罢了,你也没有一个强大的姻亲来帮你……二哥,你真的是在不甘心这个吗?”她说着,顿了一顿:“所以,你觉得王妃陪你去死,是应该的?”
“住口!”李景传怒极,大吼一声,一回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李琳琅的面颊上。
李琳琅根本挨不住这一巴掌,直接被他打倒在地,半边面颊火辣辣的疼。她苦笑一声,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另一个哥哥,那个哥哥虽然会惹她生气伤心,却从来没打过她。
“好吧,”李琳琅苦笑着,站起身来,“今日是我多言了,其实我本就不该存此妄想,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劝动过你,不是吗?”她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你确实没有足够的力量,”李琳琅看着他,说,“这可不仅仅是在夺嫡一事上。我当年送你盔甲,属实是送错了。你穿不起那样好的盔甲,因为你根本不懂得珍惜。”她说着,难得地对李景传的背影行了一礼,又道:“晋王哥哥,保重。”
她说罢,转身便走,出门时,看见张孟娘就立在练武场的门边,眼眶通红。“嫂嫂,”李琳琅挤出了一个笑容,“保重。”她努力保持着笑容,又微微颔首行礼,便转身离开了。
见李琳琅离开,张孟娘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她忙用袖子将眼泪擦了,又转头看向练武场,只见李景传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她还是不放心,终究还是独自走了过去,唤了一句:“殿下。”
“孟娘。”李景传回应了一声,却根本不敢回头看她。
“殿下,”张孟娘开了口,又上前一步,从背后拥住了他,“殿下知道,我是支持殿下的。”
“可是……”
“孟娘没用,”她说,“但孟娘知道殿下心中想要什么。比起不甘,孟娘更不希望殿下后悔。”她说着,眼里明明含着泪,却还是努力地笑着。只是这笑容,难免显得有几分绝望。
李景传闻言,抬头望着天上闪着微弱光亮的星星,又叹了一口气。“罢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那就,赌一把。”
李琳琅坐在马车里,脸上依旧火烧一般的疼,可她却浑然不觉。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该怎样才能驱赶开心中的纷杂。她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地回了虞安公主府,到了卧房前,才反应过来,她实在应该遮掩一下自己脸上的痕迹的。
“殿下……”芷荟心疼得唤了一句。
“快去给我找一些冰块来,我去撷芳园躲一躲。”李琳琅忙低声对芷荟耳语着,转身便要走。
可她刚转过身,却有一阵婴儿的哭声传入了她耳中。她刚一愣神,又听见卧房的门打开了来,回头一看,只见小桃正急急忙忙地从里面端了一盆水出来。
“见过殿下!”小桃见她回来,颇为惊讶,忙放下盆行礼。
卧房的大门敞开着,那哭声更响亮了一些。李琳琅愣了愣,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婴儿的哭声竟是从她的卧房里传出来的?
想着,李琳琅顾不得许多,忙提着裙子奔进卧房。一进房间,果然见荀旖正抱着个孩子坐在那里,像是刚给孩子擦完身子。荀旖身边,还立着素霜,和一个看起来像是奶娘一般的人物。
“这、这……”李琳琅看着那孩子,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她甚至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
下午出去,晚上回来,家里多了个孩子……
李琳琅深吸了一口气,又指着那婴儿,问荀旖:“这是,怎么回事?”
荀旖无奈叹息一声:“小侄女啊。”她说着,抬眼看向李琳琅,先是一愣,随即便怒火上涌:“谁打你了?”
皇室子弟
“四月初八生的,出生时五斤二两,不算大。孩子刚满月,晚晚就让死士护送奶娘和孩子回来了,路上走了一个月呢。她说,她本想着让周浦渊以为这是他的孩子,可没想到竟然又有了出征的机会,到了边疆,她便不想让孩子回周家了,危险不说,还可能和她一个命运。她下月到京城,怕露破绽,便让人先把孩子带回来了,”荀旖说着,目光从婴儿身上挪向了李琳琅,“她思来想去,她决定把孩子交给我们,她信任我们。对了,她还说,孩子一定要姓冯,但名字,你来起。”
李琳琅终于放下了信,又看向那孩子:“晚晚想让我庇护这孩子一生,所以才让我起名。”她说着,伸手戳了戳那孩子的小脸蛋,又说:“晚晚也是命苦,还好这孩子老实,在肚子里也没怎么折腾她娘……可她终究是一个人偷偷生下的孩子,都没人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