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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奶娘听了,忙点了点头,从荀旖怀里抱起了冯晓来。荀旖站起身来,缓了一缓,这才扶着小桃,带着冯晓和胡奶娘向宸安殿的方向走去。
“怎么竟找不到呢?”宸安殿里,李琳琅狠狠地抓着衣袖,看着眼前的地图。上面又画出了新的红圈,又有长安百姓惨遭毒手了。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有人蓄意下毒,只当这是预言应验后的瘟疫,是上天因纲常错乱而降下的惩罚。这些日子,朝野之中人心惶惶,这才刚安定的天下,便又有人起了那等浮躁的心思。
“臣已搜遍曾经的武进侯府,也将目前抓到的周浦渊的心腹都一一审问了一遍,可惜,一无所获,”冯晚晚颔首说道,“可能,此等机密之事,只有周浦渊和跟他时间最长的侍从才知道。那个余服,一定是有问题的。”
“可余服抓不到,周浦渊又铁了心地不说,”李琳琅愁得揉了揉太阳穴,“太医院将发病的地方都查了一遍,应是在水井中下了毒,可他们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严芳说,可能是几种毒药混在一起,若要研制出解药,便要知道毒药配制的比例,一时半会儿根本配不出来。”
两人正说着,却忽听太医院又传来了消息,言道长安城里又有两处出现了百姓中毒的情况。李琳琅叹了口气,拿起朱笔来,又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
“长此以往,不是办法,”冯晚晚开了口,“若我们一直找不到下毒之人,受苦的百姓只会越来越多。如今来看,这毒若是服下,便必死无疑。”
“他……好狠!”李琳琅气得狠狠捶了下桌子。
冯晚晚见她如此,沉默了一瞬,又开口道:“陛下,或许,我们可以让周浦渊见一见涵真道长。”
“不行!”李琳琅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只是见一下,绝不是应允了他。我们可以在旁听着,让涵真道长从中套话,若是套出了解药,便可将周浦渊即刻处斩,永绝后患。”冯晚晚忙道。
李琳琅却依旧只是摇头:“不行。”她说着,抬眼看向冯晚晚:“周浦渊奸诈,我绝不会让她去冒这个险。”
冯晚晚刚要再说话,忽听外边有人来报,说是荀旖带着冯晓来了。李琳琅忙给冯晚晚使了个眼色,冯晚晚会意,点了点头。芷荟也连忙上前,将她桌上的长安地图收走了。
“琳琅。”荀旖笑着,走进了宸安殿中。
“涵真道长。”冯晚晚也笑着问了好,随即目光便挪到了冯晓身上。
李琳琅起身来迎荀旖,又拉着她坐了下来,笑问着:“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嘛。”荀旖小声说着,又看向了冯晓。只见冯晚晚正手忙脚乱地想去抱冯晓,可她的手伸了又伸,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许久没见自己的孩子,孩子长大了许多,她都不知该怎样抱,才不至于让孩子不舒服。
“我也想你,”李琳琅也低声说着,又心虚地解释着,“只是最近政务繁忙……”
“我明白,”荀旖悄悄笑着,又看向李琳琅,眼里只有李琳琅的倒影,“所以我来找你啦。你放心,我不会在这待很久,不会耽误你做事的。”
李琳琅闻言,只是笑,也不答话。那边冯晚晚却叹了一口气,几番尝试后,她终于放弃抱冯晓了,她只是看着她,又感慨着:“越长越不像我。”
“才没有,”荀旖听了,连忙辩驳,“你看那嘴还有下巴,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她说着,又连忙起身,提着裙子走到冯晓面前,对着冯晚晚笑道:“她如今都会说那么一两句话了!”
荀旖说着,忙引导着冯晓向冯晚晚展示。她指了指自己,冯晓便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姑姑”。荀旖又忙指了指冯晚晚,教着冯晓道:“娘——”
冯晓却闭紧了嘴巴,疑惑地看着冯晚晚。
场面一时尴尬了几分。荀旖清了清嗓子,又要开口,冯晚晚却摆了摆手,又自嘲地笑了笑:“我满打满算陪她不到两个月,她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等过些日子,晓儿再大些,便让她回平远侯府住着,”李琳琅开了口,“你也该多和她亲近亲近。”
“那倒也不必了,”冯晚晚却拒绝了她,她看着冯晓,对李琳琅笑道,“臣平日里军务繁忙,也没办法多照看这孩子,平远侯府里也没有孩子要用的东西。不如就让晓儿留在宫里,和涵真道长做个伴儿。”她说着,又故意笑道:“若哪日涵真道长厌烦了这孩子,再把她赶回平远侯府,也不迟呢。”
“那不会!”荀旖忙道。
“好啦,晚晚,”李琳琅又开了口,“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你陪着孩子多在宫里逛逛,朕也不给你多安排事情了。”
冯晚晚连忙行礼:“谢陛下!”她说着,看了荀旖一眼,又对李琳琅正色说道:“臣就不打扰陛下和……娘娘了。”她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那打趣的语气。说罢,她又莞尔一笑,连忙快步向后退去,逃一般地带着冯晓和胡奶娘出门去了。
荀旖的脸颊不禁微红了些,只看着冯晚晚的背影,佯装不悦。“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她说。
李琳琅看着冯晚晚的背影,眼神却忽然冷了几分,眼神又飘到了荀旖身上。她还记得冯晚晚方才说的话。她知道冯晚晚所说不无道理,可她心中总是莫名不安……不,不能让荀旖去冒险,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