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神仙二字意义重大,我们苦修多世得道,肩负大任,就注定了要抛弃情爱,历劫也只是为了摒弃那些无妄的执念,姜合欢他只是混沌的一个凡身,一个注定要被摒弃的执念,他如风如烟,你抓不住,亦留不下。”
“当神仙有什么好的。”百花仙子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我还是不甘心,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百花仙子敲了一下我的头“话不可说,神仙是没什么好,但是人人都贪图那点安逸自如,这世间谁来保护?总有人肩负重任,牺牲一切,这是信念。”
我噘着嘴揉揉脑袋“所以我当不成大人物,我不想牺牲什么,我只希望身边的人好好的。”
过了几日我能出门的时候,才知道我是来到了边陲小镇,这边是我们和领国的边界,小镇之外,领国的军队虎视眈眈的驻扎着,小镇之内倒是还算祥和,我们带来的军队驻扎在镇内,人们都安心过自己的日子,没有因为这些慌神的。
“前几日见三皇子你那般虚弱,可是让我好生担心了一把。”管涛为人豪爽,之前我被抬着回来的时候他很是愧疚,以为我是被那狐妖伤了,想看我还被合欢哥拦在门外,这不,这次正好合欢哥和姜川谷都不在,我一出门就被他拉着出来,说要带我好好逛逛。
“我自小体弱,是合欢哥他们夸张了些许,管将军不必担心。”
虽是回他话,但是我的目光早就被一个小摊吸引,摊子不大,拢共就两三张桌椅,一口大锅和一个做东西的小台面,这锅里的香味直直飘溢出来,说不出的香。
管涛见我不走,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小摊子,而后了然,他哈哈一笑,带我走了过去。
虽然他是一个粗犷的男子,但是心还是细的,在我落座前拿出一方帕子,对着那沾着点尘土的桌椅细细擦拭了一番,又喊老板拿来两幅碗筷,把我的那副碗筷也擦拭了一下。
这倒是让我有些诧异了。
“管将军你,还真是,心细啊。”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只得夸一下心细,希望他能懂我想夸他的心。
他应该是懂得,他收起帕子朝我一笑,那笑中带了一点苦涩,这好好的怎么突然这副表情了,夸错了也不必像是我欺负他一般呀。
“这是我以前一个小师妹的习惯,她爱洁,每次都得来这么一下,我们这些师兄弟久了便也受她习惯所致,吃饭前不擦拭一下都有点吃不下去。”
看他那样子,这位小师妹多半是出事了,我也不知说啥,只能道一句节哀,但这管涛却像是被打开话匣子了一般,自顾自的又说起了他的那位小师妹。
“我那位小师妹长的好,悟性也高,对天下总有种慈爱心,在我心里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就是这么好的女子,她凑巧,也看上了我,你说,这多开心,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们成亲了,我必然是对她如珠如宝的,把她当成我的心肝宠着。”
管涛的笑容很幸福,他也需要一个问然后的人,我顺着他的意问了下去。
管涛的笑容淡下去,眼神涣散悠远,好似在远方看到了回忆。
“我做了一件事,帮人开地府逆天改命,救了他一个重要的人,结果遭了因果,赔了我心爱的人。”
“后悔吗?”他的话语中,有痛惜,有追忆,唯独没有后悔的感觉。
管涛摇头“不及后悔二字,帮人之前我深思熟虑过,想过了每一个可能的结果,也和她说了每一个后果,我们当时,是做好了万死的觉悟帮他的,我只是可惜,当时如果我再强一点,那小师妹就不会死,因果会报给我,而非她。”
有什么人和事情会比爱的人重要?我不明白,我的狐狸爹,我娘,合欢哥,他们都是我爱的,重要的人,我不会也不可能拿他们的命去赌。
管涛看着我,忍不住揉揉我的头,呵然一笑“还是孩子啊,不懂是正常的,我也希望你不会有这个选择,有时候有些事情,会让我们拿出一切去做,纵然不舍得,纵然不愿意,纵然自己痛彻心扉,但也要做。”
“愚蠢。”我默默的评价了一句,这种他们称之为大义的东西真是让我反感。
说话间小摊上的东西已经上来了。
热乎乎的面汤里放着几个包着馅的像是元宝的东西,摊主还放了点葱花点缀,香喷喷的。
管涛把其中的一碗推到我面前,把勺子放进去,给我介绍着。
“这个摊主来自江南,他儿子参军死在前线,他卖了乡下的田和房子,带着家当来了这小镇,他说,要离他儿子近点,他卖的,是江南的一种面食,叫馄饨,是他儿子最爱吃的,参军前,还念叨着等他回家再吃一次他爹做的馄饨,只可惜啊。”他摇了下头,低头喝了一口汤。
我舀了一个放在嘴里,嗯,鲜香甘甜,是好吃的。
“战争不停,牺牲是难免的,总会有人死亡,这是轮回。”
感伤不是没有,只是这是法则,不会有人永生,死亡是必须的,我伤心于小绾姐姐的离去,伤心于我狐狸娘的离去,但是我知道,这是必然的结局,没有谁是永恒存在的。
嗯?我在舀馄饨的手一顿,左手覆上我的心脏,我努力的想着与合欢哥分开的场景,但是,我的心脏不会痛了,没有那种,细微的,弱小的疼痛,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过的情绪,好像,和合欢哥分开,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