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程玄度准备关门的手僵住。但没回头,但回答的,依旧是那个从未改变的答案,“没办法,我不相信任何人。许弭……他还在考察期。”
可停顿的那一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陶喜若有所思,却不太明白。
走得太急,脚腕传来了清晰地痛感,险些摔在地上。程玄度看着脚上的镶有耀眼钻石的特殊款高跟鞋,心情复杂。
果然,越慌乱的时候就越容易出现漏洞,饶是她精心策划了所有,可竟然……忘了换鞋。
匆忙给陶喜发去求救消息,却告知,陶喜已经离开了。
“要不,我再回去……?”
“算了,不用了。”程玄度捏了捏眉心,她比陶喜高,脚也比陶喜大一码,倒也不必勉强。
再者,那个人在面对她的不同身份时,也是不同的状态。虽然会看她,但目光倒是很少会落在她的身上。有时候,甚至比她还擅长躲避。
算了。只是鞋子而已。更何况还是新款。
同样的鞋子,她记得尹郁离也穿过,应该……没有问题。
私人医院要更安静一些,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凭着记忆,程玄度慢吞吞地往许弭离开的方向走,还不知道外婆具体在哪里,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许弭。
电梯还停在十二层,正在往下。
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表情烦躁,时不时看向腕间的表确定时间,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是清淡的栀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女人漫不经心地偏头,露出了骨相绝佳的侧脸。
是魏识理!
小姨?!
收了手机,惯性要上前打招呼。
直至站到了魏识理身侧,触碰到女人不算友善的目光时,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见过魏识理的,是白芥。
而她现在,是许弭的妻子,程玄度。
只是尴尬了一瞬,她反应自然是极快的,弯腰,假装是小跑过来,捡掉落在地上的,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心底却一次次在冲刷质问着自己。
怎么会这么不清醒,短短一天,也不过几个小时,就有了这么多次的失控。
’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暂时缓解了尴尬。
程玄度晒笑着站起身。正要放松……
对上的,却是另一幅要比她很加意外的表情。
但也仅仅一瞬,便快速恢复成了淡然。
如果不是因为太了解他,如果不是因为见过了他的各种谎言。似乎,就默认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她分明看到了许弭刚才目光里的担忧和慌张,以及看到她时,慢慢转变成的意外和冷静。
情绪转变的如此自然。
“呦,懂事了,竟然都知道来接小姨了。果然结婚了人是会成长的。”魏识理自然地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了许弭,快步上了电梯。
而许弭却没有进去的意思,目光依然落在程玄度的身上。
程玄度下意识低头,是躲闪。
许弭抿抿唇,轻叹一声,只好把计划先丢下,接过她手中的花束,手半扣在肩上,像是落下了,但两个人都知道,还保持着安全距离。
“不,我是来接她的。”
“小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玄度。”
须弥
宽敞的电梯, 三人并排站。
魏识理惊讶一瞬,礼貌打了个招呼,转而还是专注于祝青玉的病情。
程玄度照旧伪装着透明人, 可环在肩上的手,却没有收回,彰显着存在感, 和一点安全感。
不知道是不是电梯不算稳,心跳突然好乱。
就连思绪也陷入了挣扎的漩涡, 执拗于那个无解的命题。那身在同一皮囊里的不同灵魂, 究竟是哪一个更占上风。
是那个不得不仓促逃离的白芥,还是被看透了窘迫, 小心对待的程玄度。
人的气场是明显的。
程玄度小心打量着身边的男人。
虽然他看起来依旧平静, 还能时不时和魏识理聊天,开点玩笑。可他整个人,却处于一种诡异的低气压, 像是生气,像懊悔。
“你们怎么没一起来?”魏识理随后问。
程玄度正要解释,许弭却先给出了理由, “玄度在画室, 我在公司。本来我是要去接她……”
“那么紧张干嘛,查岗是玄度的事。你小子给我好好的, 别给人惹麻烦。”
两人都听懂了魏识理话中的暗示,一个比一个尴尬。
魏识理的力气不小,早几年带许弭, 不像带侄子, 像是带儿子。习惯了以后,下手也没个轻重, 用手肘捅了许弭一下。许弭险些失去平衡,虚搭在肩上的手失去控制,不小心下坠,彻底扣住了肩头。
掌心下的身子顺势紧绷。只当她是排斥接触,许弭快速收回。
好在电梯适时停下,魏识理也没再问下去,先一步出去。
程玄度跟在身后,出电梯时,又听到了那句讨厌的“抱歉”
万幸祝青玉没有大碍,是常年高血压,最近又忘了吃药。但还是把几个晚辈吓了一跳。
到病房时,祝青玉因为疲惫已经睡着了,王姨在一边守着。
许弭一直情绪不佳,三人都以为他是惦记祝青玉,轮流安慰他,魏识理自然是其中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