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他这时候还要在安执白身上讨些嘴上便宜,“小王瞧上了安郎君,瞧着船上一应人里,安郎君最合胃口。”
安执白脸上尽显凉薄,“武都王说笑了,咱们这里环肥燕瘦,各色都有,我算得了什么呢。”
安执白并无过多交谈的意思,见了礼便要离开,他还要送人到里面去。
武都王胡说完了也不愿同他纠缠,心中正烦闷,便不再理他。
他回身望月,却见两个还未长成的小娘子正熟练的行礼,脸上尚且还有懵懂之态。
武都王惊讶非常,“这是何意?”
安执白却早已习以为常,对旁人的讶异毫无反应,这些个勋贵惯是爱玩些旁门左道,倒也不用做出闻所未闻之态来。
他心中轻嗤一声,不动声色的回他,“是齐王的意思。”
武都王瞧着几人远去,忽而觉得恶心。
……
洪四海将最近情报正一一报给秦国公听。
“国公爷休息这几日,那卖家果然又同梁王交易了一次。”
他伸展手心,里面正放着一枚箭簇。
“您瞧,同咱们中军所用十分相似,如您所料恐怕是出了内鬼。”
他同西旗马场主们交情匪浅,又在其中参股,从那里获取不少梁王情报,几番查探才知梁王在西旗所购军需并不足以支撑他的人马,倒是有个神秘货主不时出现在西旗售卖物资。
他叫洪四海将这箭簇处理掉,“他们要肥了自己,养刁梁王的胃口。既然走到了这步,这火必然要越燃越烈才好。”
“国公爷知晓是谁所为?”
“还能有几个人,做出这般匪里匪气之事。”
洪四海一听便也明了。
“咱们不在,南淳府便无主,魏大都督若是再出事,便自求多福吧。”
……
云枝趁秦国公醒着,便送了些书过来给他解闷。
洪四海见她来立刻退了出去,“娘子来得正是时候,国公爷这会儿精神头正好,还念着日子难熬呢。”
云枝给他瞧自己带来的杂记,“我还带了东西来,给他解闷儿。”
洪四海满脸含笑,心道国公爷这会儿病着也好,不是正能同娘子增进感情的时候么。
这边洪四海替她打起帘子,云枝低头进了门去。
那边秦国公早听到她的声音,已经起身探头瞧她。
正同她视线撞在一处。
她献宝似的将东西给独孤及信展示,“阿兄你瞧,你那日不肯将自己看得书籍借我,我可是大方给你拿来了我的。”
独孤及信见她眉飞色舞便想要笑她,不察却扯到患处,又是一阵急咳。
“哎呦。”
她不敢再耍宝,替他轻拍了拍后背。
“洪将军说你这次伤得极深,恐怕要养好几个月,我看你也莫要想着再回南淳去,就在府上好好待着,我也放心些。”
她竟说出这样老成的话来,叫独孤及信大感意外,“宜都是长大了,竟能说出‘叫我放心’这样的话来。”
她叫他说得有些尴尬,不乐意得轻锤他一下,“我也会关心人的。”
秦国公对这话自然是极受用得,“我这做阿兄得自然欢喜,便依你之言,好生修养,半步也不离开戚家。”
云枝斜眼看他,知道他又在逗着自己玩。
戚府能关得住他便怪了
“总归是你自己的身子,你要不知好赖,老了以后也是一身病痛,”云枝说完了却觉这话耳熟,仿佛是阿娘每每教训阿爷之时惯会说得车轱辘话。
她摇了摇头,怎么想到旁的地方去了。
“还未问过阿兄, 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外面传言说是你练兵之时遭了自己的人的暗算,可真是如此么?”
秦国公翻了几页她带来的那本书,“唔, 校场上刀剑无眼, 受伤也不是怪事。”
“是么?”云枝觉得奇怪, “正在这用人的档口, 怎么偏就伤着你了。”
她不懂他营里的事情, 只是他人才到南淳, 立马便受了箭伤, 那南淳府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若我说是有人特意针对,你信不信我?”
云枝果然大大皱起眉头, “我自然信你, 那是谁伤你?”
天理昭彰, 青天白日之下蓄意伤人, 简直岂有此理。
“上位者想要捆绑, 平级者要竞争,要拉我下马之人何其多。”
“上位者,”云枝立刻想到那人, “武都王婚事告吹, 你同五王没了利益捆绑, 齐王对此很不满意么?”
“此次受伤同二王并无关系。不过, 此前我不想受二王摆布,朗越的婚事要退, 其余的事情自然也会拒绝,齐王怨怼早在意料之内。”
“怪不得你此次遭贬, 齐王半点不曾为你说话,拉拢不成便心生不满, 亏他二王也是读书人!”
他对此事反应倒是淡淡的。
他又笑道,“读书人也是人罢了。”
云枝琢磨他这话,“竟白受了那么些年的儒学教育,官家若是将天下交到这样的人手上,岂不要大乱。”
又怕他因此叫二王继续针对,“诸如此类的暗算,硬碰硬恐怕更要受伤,你暂避一避风头,照咱们才说的,近来不要出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