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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县主吃了一口热茶,“自然不会将她如何,那傻子是小叔的人,我动他做什么。”
她说得理所当然,县主也笃信哪怕自己没有将消息传给梁王,那个叫端端的也会想法设法叫梁王知道戚云枝的下落。
她做好了打算便非要达成目的,只是并未有多少耐性,只在云枝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便又坐不住,在地心来回逛了起来。
云枝失神了一阵,她自己都不知心中如何打算。是要见到梁王,是否要将县主所说之事一一问来,还是就如从前只做陌路人更为妥当。
见了面之后她又要如何自处,云枝知晓再续前缘是无可能的。如此,倒真希望县主之言都是假话,没有什么情深义重计之深远,便不能在心中掀起浪涛,徒惹人烦忧。
一屋之中的两人各怀心思,只是今夜都不可能安然入眠,各有烦忧。
忽然听到门外几声叩门声响。
河阳县主立刻警觉起来,“我便说他会来,你可瞧到了。”
云枝心口陡然揪紧,直觉却告诉她梁王不该这时候来,恐怕后续便再收不得场了。
她思量着若是相见,不知要如何开口。
正踌躇之间,却听到院中一声高喊,“南淳府军搜查——勿动!”
云枝叫“南淳府军”几个字炸醒,正要高声呼救,却被那小县主在脑后一击,晕死过去。
洪四海亲自带队过来,今日接到城门守卫奏报,说这队人马鬼鬼祟祟,那过路文书虽齐备,可分明其中有人女扮男装,又在这紧迫关头出城,恐怕有里通外敌之嫌。
他在此处守了几个时辰不见人来,怕误了大事,这才叫人进门查验。
府军行动迅速,将一应人等全部扣在院中,洪四海这才踢门进来。屋内烛火通明,只是地上一摊杂乱,不知是做了些什么,将茶碗打碎了一只摊在地上,一地茶渣。
“小郎君可有通关文书?”
洪四海状似和颜悦色,那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算计。
河阳县主咽了咽口水,嘴上还要不阴不阳的抱怨,“今日出城之时不是已经查验过,怎的如今又要盘查?”
洪四海接过文书,对县主上下打量一番,又同文书上描述做了简单对应。
“小郎君勿怪,只是例行公事,您这边并无问题。”
河阳县主一脸不耐将文书接了过去, “既无问题,将军便能离开了吧,咱们还要早些休息。”
洪四海却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小郎君说笑了, 此处共十一人, 咱们只查了十人的文牒, 怎么叫无问题呢?”
“哪里来的十一人?”
河阳县主还在做垂死挣扎, “除了我之外, 其余人都在院子里了, 正好十人!”
“是吗?”洪四海将桌上的茶碗拾起来瞧了下,“小郎君月下独饮, 用得了两只茶盏不成?”
他也不再废话, 将人扯去了一边, “搜!”
洪四海一声令下, 便有手下鱼贯而入, 利索的在屋内翻找起来,却在屋内一口大瓮中发现个人。
“洪都尉,这里还藏着一个娘子。”
洪四海冲着河阳县主冷哼一声, 便前去查看。
却见那人晕在一旁, 脸埋在膝上, 仿佛有些眼熟。
“抬起她脸来。”
……
秦国公府上灯火通明, 独孤及信正听着洪四海奏报,“县主计划便是如此, 照随行之人的供词来看,云娘子便是引梁王出动的引子。”
他压制住内心怒火, 叫他继续往下说。
“梁王对云娘子情谊深重,若不是如今事态紧急, 那县主所打得主意恐怕便真的成了。这县主小小年纪,可手段心思当真不寻常,”
秦国公将洪四海呈上供词扫视一遍又一遍,他自然知晓梁王对云枝的情分。都是男人,怎会不理解对方心中所想,梁王那时对自己几番寻衅,不也是暗暗向自己示威么。
“梁王虽未出现,却未必不在监视河阳县主动静,咱们这边动作这样大,估计已经打草惊蛇。”
“不妨事,”秦国公挑了挑眉毛,“你的人先不要撤回来,盯好那边再说。”
洪四海道一句是。
“那县主之事,咱们要如何上报?”
秦国公提笔在桌上草草写了封手书,“你将这手书送予晋南王看过,他便知晓要如何处理了。”
一边事毕,秦国公赶忙回到后室去守着云枝,却见她已经醒了神,正坐起身无神的四处张望。
“你醒了?”
云枝见了他来心中防备与慌乱才松了下来,见他来到床前侧坐,云枝伸手去扯他的宽袖。实实在在握在了手中,方才知道一切非梦。
她并不多言,秦国公将人虚拦进怀中,“可有受什么伤,他们有没有给你委屈受?”
云枝轻轻将脑袋靠在他一侧肩膀,开始只轻轻一点,似靠非靠的距离。
这边秦国公整个身子皆是一僵,那一瞬却不知要如何才好,云枝并无所觉,索性将整个身子结结实实靠到他臂膀上,接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