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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李有福微微弯着腰,余光却时不时打量他的神色。
“那是何物?”
一行人走近,发现皇宫主干道旁竟堆着一个巨大的雪人,比石狮子还高。仔细一瞧,正是举着糖葫芦的十四公主。
也因堆在主干道旁,大部分有出行需求的人都会看到。
有的人,比如太子贵妃看了这雪人只觉可爱。有的人,比如建光帝,却觉得小公主是在占地盘。
他这个当皇帝的都不曾这么嚣张,一个小孩竟如此大胆!
代号入座
建光帝到时, 已经有一些人或远或近仰望巨大的雪人,低声交谈着。
良嫔与七公主隔得很远,交谈起来也方便。
看清建光帝难看的脸色,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
“十四公主最近过于得意忘形了, ”良嫔意有所指, “帝王的权威不容挑衅。”
七公主白了脸。
她听出母亲是在敲打自己。
从备受冷落到风头超过宏王,甚至隐约在朝上压过太子一头, 她体会到权力的美好。那种飘飘然的感觉让她开始自负, 不加收敛。
于是她开始针对那些往日里看不起自己, 或是比自己过得好的人, 比如六公主。
同样是母亲出身卑微,对方的母亲成了惠妃, 她母亲只是一个嫔。
年岁相仿,惠妃却从不逼迫六公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发现争不过太子宏王后, 惠妃更是早早为女儿定了亲事,试图让六公主远离京城。
在她被良嫔批评辱骂时,六公主在惠妃的照顾下过得潇洒自在。在她被宫人踩高捧低时,六公主在接受宫人的奉承。
她为被皇帝看重,手染鲜血, 对方依旧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甚至就连现在,她站在权力中心,享受权力的美好, 却也需要承担失败后的痛苦。她已退无可退,不是如母亲所愿登大宝, 就是粉身碎骨。六公主呢,因为惠妃定下的那门亲事, 若是京城乱局再起,便能借由出嫁离开京城。
对方永远都有退路,而她没得选。
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七公主垂眸,“女儿知错了。女儿会亲自登门,向郑家人道歉。”
她当街强抢民男,是为羞辱郑家,惠妃以及六公主。惠妃近些年与郑家关系并不好,不为其出头,她风头又盛,弹劾的人都没几个。结果最近有几个官员不知怎么查到她收钱往兵部塞人的事,她被建光帝狠狠责骂了一顿。
“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亲自登门?”
远远看到有宫人准备将雪人铲掉,良嫔微微一笑,“派人上门赔礼道歉,再给陛下身边的宫人塞些钱,明白我的意思吗?”
“女儿明白了。”
良嫔满意的点头,并未说出她的人已经查到是宏王让人弹劾七公主。而宏王这么做,是怀疑七公主栽赃陷害他。
出手的人是她,果由女儿担,并无问题。她们母女本就荣辱一体。
更何况,因为女儿这愚蠢的行为,她失去了和惠妃合作的先机,如今只能将目光放在珍嫔和其他人身上。
余光瞥见珍嫔与九皇子朝这个方向走,良嫔笑着迎上t去。
“珍嫔妹妹今个怎么出门了?也是来看十四公主殿下堆的雪人吗?”
珍嫔并不会说自己是来看好戏的,只是她还没搪塞几句,就听到儿子兴奋道,“好可爱的雪人啊,铲掉多可惜!”
声音堪称嘹亮,隔着很远距离的皇帝都听清楚了。
珍嫔的脸白了。
良嫔慢吞吞的咽下将要说的话。
偏偏九皇子仿佛看不懂场合,手舞足蹈,“娘,咱们也堆个雪人吧。你看这,还有好多雪,咱们堆在小妹身边!”
声音比之前还大。
于是这一块的人都听到建光帝的怒吼声。
“老九,你给朕滚过来!”
珍嫔:“……”
九皇子大声囔囔:“父皇,地上雪太多了,滚不了,儿臣还是跑过来吧!”
他拉着珍嫔的手就要跑。
珍嫔没防备,一个踉跄,精致的发型都歪了。
良嫔目送他们母子离去,默默地将这对组合从合作选项中剔除。
珍嫔的娘家与何家依旧有来往,这意味着珍嫔永远不缺钱。看在钱的份上,珍嫔都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可惜了,有个蠢儿子,净给人拖后腿。
她可不想被九皇子连累了。
珍嫔的继母,那个钱夫人至今还犹豫不决。不过,哪怕对方打算上他们这条船,也顶多是充当内应,提供不了金银支持。
如此,还能选谁呢?
钱……钱多的,还有十二皇子以及他的母亲荣嫔。
出身商户曹家,仅因帝王一次出宫就被带回来,很少被后宫乱斗波及,荣嫔有些本事。
最重要的是,十二皇子是个病秧子,寡言少语到有些木讷。之前十四公主时常带人到处闹腾,这位十二岁的皇子都是面无表情慢吞吞的跟在最后。
一个病秧子可没法和她女儿争。
打定主意,良嫔也不留下来看好戏了。
另一边,建光帝下令让人铲掉雪人,还将气撒在九皇子身上后,让人将温知念带过来。
他在寒风中等待,结果分别去福泽宫、东宫、琼玉宫的宫人回来后,都说十四公主不在。
而东宫的太子早就去了工部,贵妃则是在画画,好似对雪人的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