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失楼台/雾色纠缠 第93节(1 / 2)
旁人看到她与商叙,都只会笑着?祝福,可薛颂与她不熟,却?开始说着?些“煞风景”的话,有意在劝她,大概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温舒白?情不自禁就问起面前的薛颂,道:“那你喜欢过自己的联姻对象吗?”
“当然没有。”薛颂回得果断,语气平淡,跟着?又反问,“那你呢?”
“我……”温舒白?终于还是?被薛颂问住了。
本?该脱口而出的答案,最后?生生慢了好?多拍,她才缓缓回道:“我也没有。”
她说完后?,才感觉出按理来说,这答案不应该是?薛颂想听?的。
薛颂明明该站在商叙那边,如果她喜欢商叙,难道薛颂不该为?此开心?吗?
“那就好?。”薛颂很快就抢先回答了她想要问的话,“我总觉得在联姻里,对另一方有了特殊的情感,就会很被动,因为?这就意味着?会变得贪婪,渴望更多。这会远远超过联姻的界限,对方不见得和你有一样的想法,也不见得能回应你所有的心?情,哪怕那个人是?商叙。”
联姻就是?一场生意。
商业伙伴之间?进行利益交换,以此巩固他们的联盟。
温舒白?从前就是?这么想的。
主动找上商叙时,所求也是?如此。
可在听?完薛颂的话后?,却?开始深思,她是?不是?真的开始模糊了两人的边界。
他们的一切,都披着?夫妻关系这层外衣。
于是?亲密暧昧,都顺理成章。
可渐渐地,温舒白?感觉自己的情绪总在波动。
会因为?商叙的靠近而快乐,他随意的几句话,他落下?的吻,他的体温……
也会因为?听?到的小事而介怀,单是?知道商叙与别的女孩熟识,她心?里就有些难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商叙有了占有欲。
那占有欲只会膨胀,却?从来不会自己消退。
于是?她脑子?里想的越来越多,在意的越来越多,渴望的也越来越多。
这算是?薛颂口中的,特殊的情感吗?
薛颂看她眉头紧锁,连忙又开解道:“其实?我的意思是?,联姻是?最不需要爱情的。特别是?叙哥这种,很多年前就根本?不想结婚的人。”
随后?,她又讲得更细致了些:“他高中时就曾经说过,婚姻是?无用的契约,智者不入爱河。如果有一天他结婚了,也只会是?为?了给父母一个交代。”
这与温舒白?之前了解的情况,相?互吻合。
旁人眼里的不婚主义者,也曾经亲口对她说过,与她结婚,单纯是?为?了让他年迈的父母安心?。
明明这些都是?一开始她就知道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两人关系的拉近,她确实?淡忘了。
直到薛颂方才那一番交浅言深的话语,又让她回忆起来。
“薛颂,谢谢你和我说这些。”温舒白?感激道。
她这个情感上迟钝的人,也能觉察出这段时间?里,自己对商叙渐渐有了特殊的心?思。
可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商叙对她所有的庇护、亲近,或许都只是?源于他们的夫妻名分?。
他向?来都有点护短,对邹阳的照顾也好?,对商锦绣的帮扶也罢。
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帮她助她体贴她。
她感激又感动,可除此之外,她又确确实?实?开始贪婪,开始为?小事难过生气,甚至偷偷发酸。
然而商叙能回应这些吗?
商叙甚至并未觉察。
不知道方才他握住她的手时,她心?里的千回百转。
更不知道她的情绪渐渐已被他影响,且这份影响力越来越重?,已让她无法忽略。
不远处,接受众人敬酒的商叙,好?不容易抽出身,回到温舒白?的身旁。
他如先前那样,去牵温舒白?的手,温舒白?却?后?退了一步,生生躲开了。
商叙的手悬在半空, 僵了下。
“妈,今天您过寿,我来敬您一杯。”
温舒白直接略过了商叙, 走到顾芳汀身边。
她对?他的忽视, 好像只是无心之举。
此时她脸上带着笑意, 对?着顾芳汀举起了红酒杯。
“你酒量不?好,以茶代酒,尽个?心意就行了。”商叙在旁小声提醒。
温舒白却置若罔闻,笑盈盈道?:“妈, 今天高兴, 我喝了,您随意。”
说罢, 她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她喝酒还从来不?像今天这?样, 带着一股豪迈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叙的劝阻对?她无用, 她甚至一连喝了两?杯。
到第三杯时, 商叙终于忍无可忍, 将她的杯子夺去了。
本想细问原因, 可温承平夫妇过来了, 同顾芳汀寒暄。
当?着众位长辈的面, 温舒白的脸色好了许多, 还主?动聊到商叙, 似乎又对?他没了刚才的疏远。
商叙便以为她只是一时的情?绪不?好。
可等?宾客们离开,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在时, 温舒白又恢复了对?他的避让。
“舒白, 你怎么了?”商叙明明就坐在她身侧, 可却猜不?出她的心思?。
“没事呀。”温舒白口是心非道?,“先别说了, 我看姐姐好像有话要说。”
商叙随着她的话语,望向商锦绣。
商锦绣在寿宴上想了几个?小时,终于做了最后的决定。
“爸妈,我跟陈国昌离婚的事,求家里帮帮我吧。”
商锦绣眼眶通红,眼神却透着坚毅。
她素来高傲,可在遭遇穷途末路时,能想到的,最终也只能是家里。
陈国昌绝不?是好对?付的,更不?提这?些年来,陈国昌对?她财产的侵吞。
但她也知道?多年来对?父母亲人的亏欠,于是她用了“求”。
顾芳汀却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微颤抖:“锦绣,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你小时候,我们跟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哄你的。”
“说了要一辈子给?你撑腰。”
“自家女儿?,我和你爸不?疼,还指望别人家疼吗?”
这?一刻,商锦绣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流了下来。
近三十年的固执己?见,让她一条道?走到黑,几乎走到了死胡同。
她原以为一切都是她自己?识人不?清,自作自受,要认了命。
可黑暗的死胡同里,又亮起了灯,开出了路。
她的父母非但不?怪罪她,到了今日?,还愿意当?她能够依傍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商锦绣与父母久久拥抱在一起,商叙在旁看着他们,也有些感慨唏嘘。
所幸商锦绣并未忘记弟弟的帮扶与提醒,向父母道?:“这?些年,如果不?是小叙心软帮我,我的境遇或许会比现在还要糟糕。还有陈国昌的事……也是他一直在查。”
商锦绣露出悔意,也觉不?堪:“先前我那样的态度,还那么对?舒白……”
“我和陈国昌一起骗舒白嫁进陈家,想要扶起陈家,实在是像极了陈家当?年骗我……”
一切都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