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双重生) 第16节(1 / 2)
她毫不避讳地说道:“没有家族背景的女子墨朝遍地都是,秦将军犯不着冒着得罪楚逐的风险娶拾九,恐怕秦将军所需非此——非得拾九嫁与秦将军,秦将军才肯相信拾九么?”
八成还是担心她在撒谎,明面上要逃离王府,实则还是楚逐的细作,借机故意向他吐露一些虚假情报,帮楚逐对付他。
而只有两人结为夫妻,她才可能真正背弃王府,转而投入他这一方。
秦少安前世估计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如若她选了假死计,肯定也得付出一些什么作为交换。
拾九并不想总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吃过太多教训。
刚开始执行任务时,她也轻信过别人,结果被人引入陷阱,差点死在荒野。
被救回王府后,楚逐大怒,罚她一天一夜不准喝水,她重伤在身,正是口渴难耐的时候,硬生生忍了一个时辰,楚逐才破例给了她一碗水。
“现在你明白了么,这世间你只能相信我。”
后来,执行的任务多了,见识的人间险恶也多了,自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帮助别人,所以她再不轻易相信别人。
只是,后来的后来,她才知,连楚逐也是不能相信的。
“你认为是交易,也罢。”秦少安看着她隐隐透出纠结的脸,摇了摇手中的茶盏,像喝酒那般一饮而尽,“你我结为休戚与共的夫妻,我才敢放心相信你。嫁与我,我会庇佑你。你想开成衣铺,我会挑选最好的店铺给你,府中杂事不多,你可将精力都放在店铺上。待时机成熟,我会放你自由。在那之前,你必须将你留在身边,才能相信你向我提供的机密。”
拾九心绪微乱:“王爷不会放人的。”
“我更想知道你的意思。”秦少安玩味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拾九握紧了手中的茶杯。
原本以为的简单交易,因为秦少安精密的谋算,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知道,秦少安与楚逐明面上是同僚,私底下是政敌。
她不想卷入这些争端,于是只打算以自己手上的部分机密换取秦少安助自己逃离王府。
原本想的是假死计,没想到他提都不提,反而提出了嫁人计。
她没想过站到楚逐的对立面报复楚逐,那只会让两人更加纠缠不清,由始至终,她都只想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而已……
拾九失神地望着手中的茶水,思虑了好一会儿,突然展颜道:“如果秦将军能帮拾九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拾九愿意听从将军的安排。”
她忽地想通,就许别人这般仔细地算计她,不许她假意周旋么。
现在,机密在她脑子里,她才是有主动权的那个。
先诓来秦少安再说。
秦少安弯了弯嘴角,温声道:“好,我会好好安排此事,若有了计划,一定会告知拾九姑娘,到时候拾九姑娘配合我就好。”
拾九点点头,走出了密室。一走出来,密室门便关闭了。
她回头,不见秦少安出来的身影,想是密室还有暗道,或者他想在里面多待会而儿。
拾九没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她现在脑子很乱。
小诵经堂内,手执佛珠的师父还在闭目诵经,仿佛世间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
她叹了口气,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下,学着师父的样子盘腿打坐。
待她坐定,那师父忽地睁开了眼:“施主,心定了么?”
拾九被问得一怔,摇头:“未定。”
师父道:“顺其自然。”
接着便又闭上眼睛,低声诵起经来。
拾九心里原是乱糟糟的,听了师父这句话,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
总有一天,她能从这些漩涡中抽身。
小诵经堂内不辨时辰,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嬷嬷叩开了门,对拾九道:“拾九,老夫人已经祈福完毕,现在要去求符,你快些跟来,求了符我们便要下山了。”
“是。”拾九连忙起身。
因坐了许久,起身时差点摔倒。
她稳住身形,心虚地朝诵经的师父福了一礼:“多谢师父今日的传授。”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跟随诵经祈福,只是在这听了一个多时辰的诵经。
师父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在低声诵经,拾九只好退了出去。
平黎和徐嬷嬷在外面等她,三人一道去了大诵经堂,楚老夫人正在向主持福礼告别。
告别主持后,楚老夫人便又去寺庙求符,路上跟拾九说:“拾九,你给逐儿求一个,他会欢喜的。”
拾九原没想过求符这回事,不过楚老夫人交代了,她也只得照做:“是。”
她给楚逐求了一个“平安符”。
倒是楚老夫人比较奇怪,她在求了三个“平安符”外,还求了一个“往生符”,也不知道是求给谁的。
不过这不是拾九该好奇的问题,她什么也没说,跟着楚老夫人下了山。
一行人先回了楚宅,拾九才向楚昂、楚老夫人告别,与平黎及一干暗卫回了摄政王府。
楚逐已经在府中了,他正在书房写字,听闻拾九已归,便放下了笔,向卧房走去。
路上,正巧遇到拾九和平黎。
拾九还来不及说“平安符”的事,平黎已先一步替她邀功:“王爷,拾九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她特意求的。”
拾九只好把楚老夫人安排的话咽进嘴里,从怀中摸出那个平安符:“王爷,这是拾九为你求的平安符,保平安的。”
楚逐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带着无法掩盖的欣喜,他咳了一声,总算将往日的架子维持住了,沉声道:“替我系上。”
拾九无奈,只得弯下腰给他仔细系在腰间。
极近的距离让楚逐能清楚地看到拾九雪白的后颈,细嫩又有韧性,与她本人一样。
“你这般记挂我……”楚逐无法自抑地勾起唇角,“我会一直戴着。”
“不止呢不止呢!”平黎见势,又给拾九邀功,“拾九这闷嘴葫芦只是不爱说,其实她不但给王爷求了平安符,她还在诵经堂给王爷诵了两个时辰的经,就为了给王爷祈福。”
“是么?”楚逐几乎无法抑制笑意,他牢牢地盯着拾九,“辛苦你了。”
拾九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接话。
若不是楚逐在此,她真恨不得把平黎的嘴巴缝上。
别说这诵经是楚老夫人安排的了,楚逐若是知道,她名为诵经,实则……实则与他的政敌在密室商讨怎么逃离他,不知他的脸色会有多精彩呢。
拾九不说话,楚逐全当她默认,心情大好,一时禁不住咳嗽起来。
长行忙道:--------------/依一y?华/“拾九你快劝劝王爷,王爷昨夜染了风寒,却不肯吃药。”
现在他们都看得清楚,拾九在楚逐面前是说得上话的。
“多话。”楚逐蹙眉,“你和平黎先下去。”
待他们走了,拾九才问:“王爷,是因为昨晚么?”
楚逐摸着她给的平安符:“昨夜下了雨,你知道么。”
“拾九知道。”
就在楚逐离开后不久,就轰隆隆地打起了雷,后来便是哗啦啦的大雨,持续了很久,白天起来的时候,地上都还是一片积水。
但是,她以为就算不宿在青云院,楚逐也多得是地方可去,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