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妊娠纹（2 / 9）
“小妖的刀，毒已经逼出去了，没事了。”
“你休想再骗我，”鬼使白严肃地看着他，“这都是伤口再裂开了，什么时候伤的？”
鬼使黑只好一五一十都交代了，鬼使白只是静静地听着，帮他消毒、撒上药粉，把绷带缠上。听在耳中，痛在心里，鬼使白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生怕控制不住就会哭出来。就连鬼使黑宽慰他的话，说什么根本就不怎么疼、叫他不要担心之类的，也只会让他心里更难受。
包扎好之后，鬼使白淡淡地说：“吃饭吧。”起身就往厨房走去。
“小白，”鬼使黑上前拉住他，“你生气了？”
“没有。”鬼使白拨开他的手，走开了。进了厨房，鬼使白失魂落魄地靠在墙边。颤抖地举起自己的手，看着刚刚包扎时沾到指尖的鬼使黑的血。他痛苦地闭上眼，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
宝宝，我该怎么办？怀了你，我都不能陪在他身边，他吃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我都不知道……
吃晚饭的时候，鬼使黑用手抓着寿司一口一个地吃着，一边还在夸鬼使白的手艺。
鬼使白淡淡地笑着，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鬼使黑嘴边。鬼使黑愣了愣，随即笑笑，张嘴吃了下去。
这天晚上，鬼使白一直没再提鬼使黑受伤的事情，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区别。鬼使黑心里不痛快，可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到了睡觉的时间，鬼使白上床躺下，往里面侧卧着。鬼使黑看着弟弟，叹了口气，怂怂地靠了过去。
“小白，我错了……”动作轻缓地从后面抱住鬼使白，鬼使黑把脸埋在鬼使白的后颈。
鬼使白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没生气。”
鬼使黑闻着鬼使白身上熟悉的体香，歉疚地说：“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瞒你的，你骂我几句也好，让我心里好受点啊……”
拉着鬼使黑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孩子在动。”鬼使白轻声说。
鬼使黑全身一颤，他确实感觉到了，放在鬼使白肚子上的手能感受到，里面的小东西在动。
“我当然气你瞒着我，可是我……”鬼使白说着吸了一下鼻子，“我更气我自己，如果我能像以前那样陪着你，发生什么事好歹我也能帮你一把。”鬼使白的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当初听你的，早点把孩子打掉，这样你也不用为了我这么辛苦地做两个人份的工作，也就不会受伤……”
“小白你别哭，是我不小心让自己受伤了，是我大意了，你别这样想……”鬼使黑心如刀绞，连忙哄道。
鬼使白的手扣紧了鬼使黑的手，“我们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到了五个月，它已经会踢我了，我不忍心打掉……”
“从知道你有孕那时候开始，我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鬼使黑的手贴着鬼使白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还在闹腾着时不时动几下，“你晕过去那次，我吓得魂都快没了。”鬼使黑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想让它平安地降生。”
鬼使白转过头，凑过去吻住了鬼使黑。
鬼使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唇瓣有些许冰凉。鬼使黑用力地吻了回去，努力地想要温暖那微微颤抖的双唇。
世间有这样的人能和自己互相珍惜、彼此爱护，还有别的什么可奢求的？
“小白我求你了，你真的不能去。”鬼使黑把鬼使白的招魂幡攥着死死不放。
鬼使白顾着他手臂上的伤，不敢抢得太用力，却也一直没有放弃，“你的伤昨天已经开裂一次了，你叫我怎么放心？今天换我去，你在家养伤。”
“你身子不方便，挺着个大肚子哪哪都要小心。我答应你，我今天一定会注意我的伤口，不会再像昨天那样了。”鬼使黑信誓旦旦地说。
鬼使白显然不信他的鬼话，“我和你不一样，有包包帮我打架，我用不着太费劲。”
“我不会让你去的，你要是去工作，我一整天都得提心吊胆，根本没法养伤。”
“换你去我就不担心吗？有伤都藏着掖着，我要是没注意到，你是不是打算这伤一直瞒着我？”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让步。
这时一个小纸片人飘进来，“鬼使黑大人，鬼使白大人，晴明大人特批了鬼使黑今天一天的假，请鬼使黑大人好好养伤。”
空气突然寂静。
“晴明大人都这样说了，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鬼使白打破了沉静。
鬼使黑讨好地笑了笑，“我要你在我身边照顾我。”
鬼使白神色中带着鄙夷，斜眼看着他，“伤了手臂而已。”
“哎呀可疼了呢。”鬼使黑语气放软了，撒娇道，“吃饭、穿衣服、洗澡都没办法一个人完成了，要小白帮我才行。”
鬼使白叹了口气，耸耸肩妥协了，然后心疼地看着鬼使黑的手臂，“真的很疼吗？”好看的眉毛皱紧了，显出深深的担忧。
“骗你的，比昨天好多了。”鬼使黑凑近他，“如果小白现在能亲亲我，我就一点都不疼了。”
鬼使白转了个身背对着想要求亲亲的人，“净说胡话，怕是脑子也伤着了。”而一双耳朵已是泛着粉红。
鬼使黑在家休息的这一天，鬼使白什么都不许他做，让他觉得自家弟弟突然变得啰嗦了起来。
“做饭而已，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坐着就好了。”
“昨天我才打扫过，你就别费神了，而且你还没我扫得干净。”
“你别总是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我好得很。”
原来让鬼使白在家养胎几个月，竟是把他的家务技能都点满了，鬼使黑反而觉得自己是个碍手碍脚的。唉，明明是想让他在家好好养着的，现在倒变成自己被伺候着了。
到了洗澡的时候，两人又出了分歧。
“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鬼使黑拦住想和他一起进浴室的鬼使白。
鬼使白不满地看着他，“你毛手毛脚的，伤口要是碰水了怎么办？我进去还能顺便帮你把药给换了。”
鬼使黑不想再让鬼使白看见自己的伤口，昨天弟弟那反应可把他吓着了。“我会注意的，又不是小孩子，你都照顾我一天了，先歇会儿吧。”
“我不累，而且今早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我照顾你的。”
“……”鬼使黑一时语塞，扶了下额头，“好吧，真是说不过你。”
给鬼使黑洗澡的时候，鬼使白才想起他们好久都没有肌肤相亲了，偶尔几次都是在被子里互相用手套弄一下。看着以前再熟悉不过的哥哥的身体，居然……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无声地低下头，继续给鬼使黑擦背。
在鬼使白的细心照料下，鬼使黑手上的绷带一滴水都没沾上。洗好之后，鬼使白又小心地给他换药。
“小白，我也帮你洗吧。”鬼使黑温柔地看着鬼使白帮他包扎时近在咫尺的眉眼，垂下的眼睫毛很是好看。
鬼使白怔了一下，“说了伤口不能碰水，你能不能长点记性？”
“我单手帮你洗也可以的嘛。”鬼使黑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鬼使白无言，想起自己腹部的妊娠纹，他心里一沉。将绷带绕了最后一圈，打了个结。“别闹，我才不听你的，出去吧，我要洗了。”
鬼使黑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后凑上去亲了一口鬼使白的脸颊。
到了深夜，鬼使白为了照顾鬼使黑一整天忙前忙后的，沾了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