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他这么厉害让阿姒一整晚都没有时间?(1 / 2)
闻在宥在众下属的簇拥下,挎着大刀迈进延春阁的宫门。
与此同时,有个人被秘密带进宫,“扑通”一声跪倒在来人面前,钟粹宫昨日包姒路过的书房,里面传来一道劫后余生的哭诉:“奴才叩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小侯爷,现在是指挥使,被鸢尾恭恭敬敬请到正厅,小小的屋子里挤满了一群大汉,包姒有些憋闷,指挥闻在宥:“叫其他人出去。”
几个下属冷哼一声,对有人对老大颐指气使的行为不屑一顾:“娘娘,还烦请您不要妨碍公务。”
“出去。”
没想到指挥使发话,下属们面面相觑,拱手告退。
“小侯爷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他抓着杯盖的手掌用力收拢,把里面沸腾的热气压下:“昨夜你不在延春阁,你在哪里?”
“这和长乐宫走水的事没关系吧。”
“砰——”
包姒坐在上位瞳孔震颤,闻在宥徒手捏碎了瓷杯,他捏着一块莹白的碎片上前拨开女人的衣领,绯红的印记触目惊心:“是谁?”
她想拢起领口,尖锐的刺片抵在锁骨上,他咬牙切齿:“我问你是哪个畜生干的!”
原主死了,包姒就把他当成前夫一样对待,宽慰但敷衍:“这不重要,锦衣卫查走水一案,现在能证明我没有时间去纵火不是?”
“他这么厉害,让阿姒一整晚都没有时间?”恶狠狠的男人越说越委屈,手里的力道逐渐放松,他跪在女人面前,伏在她膝头,抬眼泪成一片,“阿姒…你不要我了吗…”
该怎么解释,说她不是你的阿姒,还是说她爱上了别人?
第一个说不出口,第二个也不对,她和沈还,她见色起意,他出尝人事,谈爱太重,谈情太深,她无法说与小侯爷,只能沉默着轻抚他的鬓发:“我总归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啪嗒。
碎瓷片掉在地上,同男人的眼泪一起。
闻指挥使是红着眼出去的,下属们拥上来:“老大,怎么样,问出什么了?”
男人低头没说话,这群没眼力见儿的还专挑人痛处说:“珍妃娘娘之前才被宣贵妃诬陷过,肯定怀恨在心,昨夜定当有不轨行为!”
一直没抬头的人突然给他一个暴锤,一脚踹上去:“你他娘的才不轨!”
眉毛压住上眼睑,通红的眼尾平添几分狠戾:“走!去长乐宫!”
包姒到长乐宫的时候,乌泱泱站满了人,禁卫军和宫正司的人争执不休,锦衣卫作壁上观,宣贵妃被宫女扶着出来,面露疲态,她注意到,今天陪着贵妃的不是往日那位姑姑,难道,出人命了?
锦衣卫再次问询了长乐宫人昨夜的细则,又查问了各宫嫔妃才散了,临走时被宣贵妃叫住:“珍妃,你留一下。”
一种上学时被班主任留堂的惊慌感,她工作多年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是。”
“闻指挥使,且慢。”
闻在宥颔首:“贵妃娘娘。”
“听闻陛下把这差事交给指挥使来办,还望指挥使尽快查明还本宫一个公道。”
“那是自然,毕竟昨夜娘娘也是九死一生。”
“是啊,多亏了身边衷心的奴才,不然今日便是本宫的丧仪了。”
即使为主子丧命,也只得到一句衷心的奴才,连名字都没有,包姒在心里默哀,看来昨夜真的是有人要宣贵妃的命。
会是谁呢?她一直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看他的反应不像知道的;闻小侯爷盘查的样子也像是毫无头绪。
“不过,本宫倒是听闻珍妃昨夜不在寝宫。”
包姒立刻跪倒,大喊:“冤枉啊娘娘,臣妾昨夜、昨夜…”
她说着,害羞的眼神黏在闻在宥身上,宣贵妃了然地用眼神询问闻指挥使,闻在宥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口锅,还要笑着朝宣贵妃行礼:“贵妃娘娘见笑了。”
“皇上驾到——”
人未到,声已至。大家纷纷下跪行礼,衣袂摩挲,包姒却觉万籁俱寂,今日长乐宫没有熏香,可能被昨夜的火烧怕了,楠木仙楼隔开世俗的一切,玉雕活过来,透过镂空的木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皇帝。
封建统治阶级的最高代名词。
她以为她会好奇,兴奋或者惧怕,都没有。皇帝这个意象出现的那一刻,包姒深刻认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这位帝王不是她一脉相承的民族血液,这个朝代没有赋予过未来任何历史传说,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同她的灵魂割裂开来。
该退出去,站在第三视角看待的世界,偏偏一头扎进来,伪装成这个时代的同类。
“恭请皇上圣安——”
“免礼。”
金黄的衣袍擦身而过,像面对一个npc,提不起一星半点的兴趣。
步履如风的人却有一口苍老的嗓音:“贵妃受苦了。”
“皇上…”
闻在宥指间弹风示意她退下,包姒赶紧跟着小侯爷告退,不料皇帝却想起她来:“珍妃身子可有好些?”
“幸得陛下挂念,臣妾已经好多了。”
殿上之人点点头,没有后话,包姒进退两难。
“陛下,臣还有些问题要询问珍妃娘娘,可否先行一步?”
这也太大胆了吧…包姒呆若木鸡…
“珍妃在殿外候着吧。”
这是过会要私聊的意思么。
“是,臣妾告退。”/“臣告退。”
费劲心思把人救出来还想嘱咐两句就被急匆匆赶来的锦衣卫千户叫走,起初闻在宥还有些犹豫,想到包姒刚刚利用了他的事情,冷哼一声,下袍一撩,大步流星甩袖离开。
只剩她一个人站在廊下,觉得前途渺茫,命不久矣。
“怎么不进屋等?”
包姒仓皇转头,赶忙行礼被太监扶住。
“不必,陪朕走走。”
“是。”
她跟在皇上身后,缓缓抬头看,并不伟岸,甚至略显瘦弱的背影,挺得很直的脊背冷风一吹隐隐有佝偻的迹象,一旁的太监时时用余光注意者主子的反应,往往陛下还未动,他们便想到了。
皇上侧过身,普通又不平凡的一张脸,她明明不知道这个世界经历了多少朝代更迭,此刻却在帝王的皱纹间,看到了,看到了密雨疾风下岿然不动的江山社稷,看到了皇权巍峨拥护着的黎民国祚。
“珍妃太久没见朕,不认识朕了?”
“没有没有,我…臣妾一时恍惚,还望陛下赎罪。”
说着又要跪下去,“诶,”这次是陛下亲自拦她,“你对朕总是这般小心翼翼,只有在贵妃面前才难得有几分孩子心性。”
什…什么??
原主对贵妃??不对,原主这是——把贵妃当娘亲了!!
她真的想捂脸瘫倒,古代人心智不完全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没想到,对一个害死她的人竟然抱着这样的感情。
“毕竟贵妃娘娘待我们像嫡亲阿秭一般。”
“那如果,”皇上带着随意的笑,温柔地问她,“朕给你换个阿秭,好不好?”
声如惊雷。
刚刚在宫里,情深意浓的那一声“受苦了”,真的有真心吗…原来皇上才是,要宣贵妃死的人啊…
可为何,偏偏告诉她。
多希望这道题太子殿下提前复习过,可惜没有,她不知道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