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以为(1 / 3)
双人视角,很短,将就着看吧。
算是很久之前写的一篇脑洞的扩写。
现背……吧。
【焉栩嘉视角】
「你该明白他不会再为你停留在原地」
焉栩嘉和赵让擦肩而过的时候,是他们倒数百日毕业的时候,过了今晚的零点,他们团还剩下的天数就从三位数变成了略显寒碜的两位数。说不感伤反倒显得无情无义了。
他没敢抬头看只堪堪那一秒磨蹭到布料的人,走过去之后反倒越走越快,仿佛后面有追兵一般,焉栩嘉发誓,他本不想这么狼狈,至少不应该在他面前比在粉丝面前还狼狈。
身不由己罢了,一定是如此,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黑外套,身后何洛洛和赵让的笑谈声散进风里,愈发不真切了起来。
要是是梦的话多好呢。
其实19年的赵让是个只有他才知道的傲娇鬼,满分甜心只黏他,每次洗脸的时候焉栩嘉都分不清是他更像那只自己指给他的垂耳兔还是垂耳兔更像他一点。
以至于当时出道后,焉栩嘉接到和女生合作的单,节目播出之后赵让没理他已经三个小时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哦,他当时说: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阿让。】
【这期节目收视率肯定会高的。】
顺带揉乱了那人本来就不咋服帖的头毛。
可是到了现在,赵让的进步所有人有目共睹,可是他不会在某个深夜缩进焉栩嘉怀里嘟嚷着几句梦话,不会让焉栩嘉随便翻动他的手机而只是笑笑,更不会对他撒娇说[我有你没有哦,羡慕吧]这种话了。
其实疫情那个时候就不会了。
本来劝人朝前看的是焉栩嘉,现在,反倒是他看着赵让向前飞奔的身影蹲在原地不肯出发了。
【赵让视角】
「你该明白他不会为你停下脚步」
赵让没敢看擦肩而过的焉栩嘉,风带起一点淡香钻进他的鼻腔,换香水了,他小声念叨。
他盯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何洛洛,那人一手搭上自己的肩笑着说了句什么,赵让扯开一个笑回复着,转过身和他一起打闹着往前走。
果然是走远了,那人早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这或许也得归功于那人与自己一样的黑外套。
何洛洛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又看见赵让盯着自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发呆:
【怎么了啊,让?】
赵让甩了甩脑袋,眼前暗淡无边的背景不知为何和19年超新星全运会那亮堂堂的灯光重叠,那时候焉栩嘉也是这样搭着自己的肩满场乱晃,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赵让都忘了那个焉栩嘉,那个与自己穿着同地区服饰的焉栩嘉,还会肆无忌惮看他手机的那个焉栩嘉。
【没事啊,你让哥能有什么事。】
说起来,还没有听过焉栩嘉叫他“让”。
但是现在要启程了。
赵让在心里如是说。
焉栩嘉,你看,我还是追不上你,你一直都如你所说的在向前看,可是我固执的留在原地。
【但是现在,要启程了。】
01/
“小嘉才20岁啊……为什么、为什么就患上了这种绝症,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几天内仿佛老了十来岁的,原本以优雅着称的女人满脸泪痕,无意义的重复着些什么字句,反反复复,永永远远,都在哀叹着命运的不公,身旁的男人只敢轻轻搭着她的肩无声安慰。
“不行,要给小嘉送午饭了。”女人猛然惊醒似的摇着男人的手臂,回房以最快的速度整顿好自己,却依然难掩这几天的疲态。
来到医院的两人看到的,是几天来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焉栩嘉,说什么也不肯回去的赵让。
“真是太麻烦你了,小让。”女人脸上挂着歉意的笑,熟络的揉了揉病床边正一点点削苹果的赵让的头。
“没事的阿姨,我想亲眼看他醒过来。”赵让扯开一个笑柔声细语的讲,眼底都是期望。
今天赵让依旧像往常一样请求天主的垂怜,请求天主能听到他的愿望让焉栩嘉快快好起来。
只是焉栩嘉依旧没有好起来的迹象,赵让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闭的焉栩嘉,20岁的人却只能忍受病痛的折磨与命运的非礼。
他又想起了每天都在思念的,19岁的焉栩嘉。
02/
赵让家笃信基督教,和邻里间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多好,但有一点,赵让家和焉栩嘉家,一直都是最近最要好的两家。
他们俩是大院里无人不知的好兄弟,从小疯玩到大,听说两人的母亲在嫌弃丈夫喝多了说胡话的同时定下了娃娃亲,一看,两个都是带把的,只好作罢。
不过这依然不妨碍两人去对方家各种串门,以至于双方的母亲越看越觉得对方的儿子又乖又软,都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养。
上了大学的焉栩嘉和赵让也不负众望的一同考上同一所学校的计算机系和财经系,两人都是校友们嘴里津津乐道的系草,人际圈也莫名其妙的多处重叠,所以在三天前,焉栩嘉上大学后的第二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
不知是哪个龟孙忽然一跃而起:“诶你们说去那种undergroundbar怎么样???嘉哥成年后第二个生日当然要好好过咯!”
此句一出现场损友们一片哗然,有人佯装愤怒地:“你这是存心让嘉哥难为吧你!”
更多的却是七七八八此起彼伏的同意,赵让看着焉栩嘉扯开一个他最熟悉的笑:“既然要玩点成人的,去也无妨咯。”
赵让发誓他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阻止当时还一无所知的焉栩嘉。
可是他没有。
宴会刚开始还是很有趣的,直到赵让瞥见一个人在焉栩嘉的酒杯里下了点东西,借着夜色,除了他没人察觉,赵让盯着那人的面孔无端的觉得眼熟,却又根本记不起来。
那人走到焉栩嘉面前敬酒,嘴里说着些毫无诚意的道歉,赵让猛的想起来这人是上次篮球赛被焉栩嘉盖帽的那个。
他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的不要被焉栩嘉喝下去后发热出血的症状给堵在了喉咙口,周围一片慌乱,他冲过去后唯一说出口的就是晕过去那人的名字。
急性白血病。
赵让呆愣的听着,只觉得浑身都冰凉,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样鲜活的焉栩嘉,那样明媚的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看着病床上的焉栩嘉,终于在焉栩嘉父母赶来的时候泪如雨下,被同样红着眼的爸妈抱进怀中。
从此他最怕听见带病的任何字眼,他只是不敢相信,不肯原谅那个自己。
03/
焉栩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醒是醒了,眼睛眨巴眨巴几下看见别人的反应也明白了大半,赵让抱着他却死活不肯松手了,焉栩嘉忽地笑了,抬手有些僵硬的揉揉那人的脑袋:“是我患病诶,又不是你。”
话音刚落就被赵让颤抖的嗓音堵的他心慌:“不许。”
“不许说。”
不许说自己得病,不许。
医生又一次检查的时候脸色比上一次还差,一边刷刷的写着什么一边下了最后期限。
“还剩两个月。”
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直到焉栩嘉认命似的叹口气露出一个赵让依旧无比熟悉的笑,只是赵让这些天来最怕他露出这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