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2 / 7)
宫女服侍着,哪里做过女红。所以一想到妻子为自己绣了块方巾,虽然针线活着实粗劣了些,但其中蕴着地深深情意,着实让范閒十分感动。
他心疼地抓着妻子的双手,看着对方手指尖上的红点点,心疼地对着她的白葱指尖吹着气,说道:「下次别绣了,我绣给你吧,在澹州没事儿的时候,也曾经学过几天。」
林婉儿看他关切神情,心头无比温暖,但听着这话却是郁闷到了极点,嘟囔道:「嫁了个相公,却生的比自己还漂亮,你居然还会女红,这么细心……」她把嘴一瘪,快要哭了出来,「范閒!你还要不要我活了?」「小傻瓜。」范閒疼爱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儿,说道:「如果这样就不活了,那我看京都这些千金小姐都要集体自杀去,和谁比不成?和我这样一个天才比,要知道相公我武能破将,文能作诗,豪迈时能大闹官场,文静处能安坐绣花……我是谁?我是不世出的天才啊。」
听着他自吹自擂,摆出一副噁心的自恋模样,林婉儿破涕为笑,一指戳中他地眉心,说道:「瞧你这个得意劲儿。」
范閒眉梢一挑,说不出的犯贱:「能娶着你,当然要可着劲儿得意去。」
林婉儿忽然一愣,伸手便往他怀里摸。
范閒伸手护住自己的贞操,惶急说道:「说好给我了,还抢什么?」
林婉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得意:「不是抢我这条,是抢你那条。」
范閒一愣,便看着林婉儿自怀中掏出一条花头巾来,那是他离开上京的时候,从海棠的头上偷下来的。林婉儿眉开眼笑望着他:「既然你要我那条,那这条就给我保管吧。」
范閒脑中嗡的一声,这才知道妻子之所以忍着指痛,一直遮遮掩掩地要绣这块手巾,原来……是吃味儿了!虽然他与海棠并没有什么男女之私,但此时呈堂证物在手,他瞠目结舌,根本不知如何自辩,只得讷讷道:「婉儿,你误会了,以往与你说过,那海棠生的极没特色,你相公我怎么会瞧上她?」
林婉儿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人的品味向来与众不同,当初你天天讚我美丽,我就觉着奇怪,但只是以为你嘴甜、会哄人而已,谁知道后来从若若嘴里知道,原来你真认为我长的……漂亮!可见啊,你的眼光本就与世人不同,谁肯信你。」
范閒佯火道:「谁敢说我媳妇儿生的不美?」
林婉儿学他平日的作派耸耸肩:「从来就没人认为我生的美。」
范閒挠挠头,小意问道:「难道……我的眼光真的有问题?」
林婉儿掩嘴一笑,忽然正色道:「别打岔。」她一挥手中那块海棠的花头巾,得意说道:「这块归我,你没意见吧。」
范閒苦脸道:「没意见,没意见。」
林婉儿嘻嘻一笑,就往屋外走去,临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说道:「你要莫把那位海棠姑娘收进屋来,要莫就断了这心思,男子汉大丈夫,天天揣着个手帕当念想,一点魄力都没有,连我这做妻子的都替你脸红。」
范閒挥手给了她一个飞吻,耻笑道:「这说明我比你要纯洁许多。」
林婉儿啐了他一口。
范閒忽然想到一椿重要事情,紧张问道:「婉儿,我记得你是才过的生辰,那咱们成亲的时候,你应该满十六了吧?」
林婉儿好奇地睁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范閒拍拍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
……
第二天范府之外,马车之中。
「大人,咱们去哪儿?」史阐立有些头痛地问着自己的老师,因为老师他今天唇角带笑,看上去十分的阴险,不知道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如今京中不怎么安静,老师难道还不想收手?
范閒看着手中的绣帕,看着上面的变形水鸟嘿嘿笑着,心里却是有些心痛,海棠头上的头巾,那可是九品上的强者啊!自己能偷到手,那是了了多大的风险,结果一下子就被妻子没收了。
他抬头,看着史阐立与邓子越询问的眼光,这才回过神来,将牙一咬,恨恨说道:「走!去抱月楼瞧瞧……本官家事不顺,要去散散心,顺便和楼里的姑娘们切磋一下绣花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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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月楼
抱月楼的姑娘们不绣花,经营的是绣花针生意,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而这些姑娘们的功夫想来都是不错的……
今儿是乔装前来休閒,所以范閒一行在一处就换了辆普通的马车,噔噔当当地来到了西城一处僻静处,停在了一座三层木楼的建筑前,早有楼中伙计出来领马收缰,动作利索的很,又有浑身打扮清爽的知客将几人迎了进去。
范閒今天在眉毛上小动了一点手脚,又在左颊照思辙的模样点了几粒小麻子,就极巧妙地让自己的容颜变得黯然了些许,在一个信息并不发达的社会里,相信没有几个人能猜到他就是如今京都里赫赫有名的范提司。
抱月楼是木製建筑,一般的木製建筑要修到三层以上,就会压缩楼层之间的间隔,以保证木楼的稳定。但这抱月楼的楼距却很高,甚至站在楼前,都可以清楚地看到楼后方的那片天光。
范閒知道这幢楼的木头一定是北面运来的上佳良材,举步往楼里走去,手掌似乎无意识地拂过门旁那个极大的柱子,确认了自己的判断。
此时天时尚早,但一楼的大厅里已经坐着不少客人,迎面一方约摸丈许方圆的小檯子,台上一位衣着朴素的姑娘正在弹着古琴,琴声淙淙,足以清心。
范閒微微瞇眼,愈发觉的这妓院不简单。三人随着知客的指迎上了二楼,择了楼背后方的一张桌子坐下,范閒坐在栏边的位置,用目光示意邓子越与史阐立二人坐下。倚栏而坐。他目光微垂,发现栏杆下用青彩金漆描着仙宫画面,不由想到这新开地楼子,连细节处都做的如此华贵。这东家的财资果然雄厚,看来沐铁判断的错不到哪里去,一定与那几位皇子有关係。
这抱月楼确实透着一丝古怪,而这古怪便来自清雅与不合式。
不合式,不合妓院地范式。
没有龟公迎着,没有老鸨涂着脂粉来哄着,甚至都看不到几个露胸披纱的艷媚女子,一股子清新味道,怎么也不像是座妓院。范閒入京一年半,倒也涉足过几次这种声色场所。却是头一遭遇见这种格局,待他倚栏往外看去,心中又是微微一动。
此楼临街而立。地方僻静,而楼后,却是一方湖泊,湖作狭长之形,正是京都有名的瘦湖。
几人坐在栏边。感受着湖面上轻轻拂来的微凉秋风,说不出的舒爽。范閒忍不住轻拍栏杆,瞇了瞇眼睛--楼后沿着瘦湖两岸修着许多间独立的小院。恰恰隐在秋树之中,偶露白灰院墙,极为雅致,只是他的眼睛极利,早瞧见一间小院后的污水暗沟处,隐隐染着丝脂粉腻红,便知道里面住着许多位姑娘,看来这抱月楼前面只是迎客的酒楼,真正开心的地方却是在那些小院之中。
如同访名山一般。需有雾遮于山前,才能最大程度地激起游客的探幽之情。
这抱月楼的三层木楼,便像是名山前地云雾,将那些小院落隐在了后方,才能最大程度地激起嫖客的觅芳之念。
这间妓院的经营者,果然是极有头脑的,如果对方是可以收买的角色,而且手上没有那几条妓女地人命,范閒也许真有兴趣请他去内库打理打理。
不过对于青楼这种营生,范閒一直抱着很纯粹的态度,嫖客就是嫖客,妓女就是妓女,一个是出钱的,一个是出肉地,就算在五花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