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2 / 3)
江南水寨要洗白,明七公子要报仇,想要抢到内库的行销文书,这都需要钱,难怪他会猴急成这等难看模样。」
关妩媚惊恐万分地看着范閒,心想这个面相柔弱的年青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内库的事情乃是朝廷机密,而对方在片刻间就猜到了公子爷的真实想法——此时再看范閒唇角挂着地和暖笑容,她的身体却是冻僵了般无法动弹。
「明七公子的吃相不大好看,几百两银子也不嫌少。」范閒叹息着,来江南之前,他本来对监察院暗中查出的明七公子有几分好奇,毕竟对方的身世似乎与自己有些相像之处,此时发现对方手法并不怎么高明,不免有些失望。
他自顾自地叹息着,一低头才注意已经低头无语的关妩媚,歉疚一笑说道:「我这人有时候喜欢自言自语,姑娘不要担心,我待会儿就给你止血。」
关妩媚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范閒想了想后,说道:「我不是个喜欢杀人地人,何况我还要与你家公子谈生意,将他表妹杀了,我怕他血性太浓,理智不足,害了我们之间的生意。」
关妩媚今夜已经惊讶地有些麻木了,对方既然能够查到公子的真正身份,当然能够查到自己和公子的关係,只是对方说……生意?她希望重生,艰难说道:「这位公子,我家首领正在下游。」
此时她心中猜测,范閒指不定也是京都中哪个庞大势力的代理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高手护卫,才会知道如此多的秘辛,咬牙说道:「今夜是我方理亏,日后定有赔礼送上。」
听前面的说话。她本以为对方会放了自己,不料那年青公子竟是陷入沉思之中,半晌没有言语,不由绝望说道:「公子,大家都在江湖上行走。您已经杀了我十几名手下,难道还不能平息您的怒气?」
「江湖?这世界上真地有江湖吗?」范閒微笑说道:「而且杀人也不是为了平息怒火,只是处理事务的一种手法,我不会放你离开这艘船,至少在我需要你离开之前,免得姑娘一时口快,漏了本人身份,给江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关妩媚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但至少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强大自信,绝望之余嘶声说道:「江湖事江湖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船舱里一片安静,半晌之后范閒轻笑道:「姑娘误会了,我可不是江湖人。」他撑着下颌,颇有兴趣地看着关妩媚苍白地脸:「江湖这种打打闹闹的地方,我可没閒功夫去理会。」
关妩媚愈发觉的对方神秘莫测,忍不住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范閒很认真地想了想。「我是个坐吃等死没用的二世祖。当然,我也有可能是庆国最大的一个二世祖。」
一想到自己这行人在上船之前的猜测,关妩媚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
「你是贼。」范閒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而我是个大贼,你既然上了我的贼船,我这个主人当然要招呼好,当然,你家那位七公子马上也就会上我的贼船,而且他这辈子都别想再下去。」
关妩媚终于听明白对方根本不是想与七公子做生意。而是想收服公子为己用!她恨恨咒骂道:「痴心妄想!就凭你……只配给我家公子……咳……咳……擦靴子!」
范閒也不恼,呵呵笑着离了椅子,取出金针在她的肘间扎了几下,替她止了血,本想说几句什么。忽然又觉着没必要,心想你家那位七公子过几天只怕会诚心诚意想替我擦鞋。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太过吃惊就好。
一切处理完后,先前一直在下层的水手们上了甲板,从河里提起大桶河水衝洗着点点血迹,虽然只有关妩媚一人溅血于船,但断手流地血太多,很是费了些功夫。
清洁完毕,夜风再起,众人呵欠连天又去睡了,船上回復了平静,就像先前并没有发生这个小插曲一般。
「去睡吧,后半夜有人轮值。」范閒看了高达一眼,说道。庆国官家规矩,贴身护卫向来是分两班倒,只是范閒硬生生给改成了三班倒,虽说每班的人要少了些,但他相信那个世界里资本家剥削工人分成三班,一定有他的道理,想来效率肯定可以得到更有效地保证。
掀起厚厚的布帘,沿着两边舱房的通道往里走,一直走到了最后,范閒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史阐立的房间,这书生果然睡地踏实,苏文茂却早就已经醒来,满脸倦容地守在门口,此时夜深,二人并没有说什么。
走到自己房间对面,范閒对守在门口地虎卫说了几句什么,轻轻推门而入,直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被窝里的那个小男孩儿,许久无语。
三皇子五官端正,小小年纪颇有些清秀之态,但范閒知道这小子可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强多了。船儿轻轻一摇,他将床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对方的肩膀,河上风寒,要是冻坏了可不好。
便在此时,三皇子紧闭的双眼内微微动了下。
范閒无声笑了起来,这孩子只怕早就醒了,只是在装睡。他旋即想到,八九岁年纪的小孩子,竟要比史阐立还要惊醒,只怕心上的负担也不劲,想到此节,他心底不由幽幽叹息了一声,身在帝王家,确实容易被那些污秽与权谋养出些怪胎来,这小男孩儿有时可恨,也未必不是可怜。
他也懒得戳破小孩子家家的小伎俩,只是偶一失神,想着婉儿提醒过地那件事情,心里却有些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只是目前还下不了决心。
庆余堂的掌柜们并不在南行的船舶上。范閒既然是私下江南,往澹州方向地探亲队伍所以做地极为实在,在渭河中段,那个冒牌的提司大人就已经领着车队往东边开拔,沿途有黑骑保护。又领着那些掌柜们,想来朝中所有人都会以为,此时自己是在那个车队之中,而没有人想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渭河与大江地交汇处。
虽然走水路,无法由黑骑提供最快捷有力的支援,但范閒并不担心安全问题,船上有七名虎卫,还有六处地剑手,如此多的高手刺客集于一舟之上,只要不是大宗师亲至。这世上哪里有人能碰触到自己一根手指。
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被中三皇子的后背,脸却望着另一边,似乎走神了。目前船上最金贵的人物,其实就是这位皇子,有这样一个护身符在身边,日后就算自己要动特权调动府军州甲。似乎也能找到极好的理由。
此时的场景其实有些不合规矩。不过范閒本就是个胆大之人,更不会如何忌惮皇室尊严,此时勉强将三皇子当学生弟弟带,已经是给足了皇帝和宜贵嫔面子。
确认了一切如常,断了一隻手的关妩媚被押入了下层的简易牢舍之中,范閒这才完全放鬆下来,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回到了自己地卧房,一抬眼便瞅着思思正半倚在床边犯困。单手撑颌,整个身子随着船舶的轻轻摇晃而东倒西歪,小妮子有趣,偏生这样却倒不下去。
范閒呵呵一笑,知道对方是一定要等自己先休息才肯睡的。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一隻手穿过思思的腋下,一隻手抱着她的腿弯,姑娘穿着件绛青半旧大祅,圆圆滚滚地一大堆,他就像抱着一个大毛熊般。
小心翼翼地将思思搬到了床上,不想扰了她的清梦,不料她依然还是睁眼醒来了,眼里地迷糊瞬间即逝,强行挣起来,笑着说道:「我给少爷铺被子。」
范閒轻声笑骂道:「先前就睡了一觉,还铺什么铺?都困糊涂地人,还不赶紧睡去。」
思思掩嘴一笑,说道:「那被褥里又凉了,少爷小时候最不喜欢钻冷铺盖,不都是让我先暖着吗?」
听着这话,范閒微微一怔,看着面前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