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1 / 2)
杨潇法的开始吐露想法,即便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显得太过突兀。
他还想继续说,却被眼前人打断:“杨潇,潇洒的潇?”
“对的,潇洒,潇洒的潇。”
“哪个专业的?”
“金融学的。”
“嗯。那我知道你们宿舍在哪里。”
他说完便沉默下来,杨潇也不敢再多言怕惹人不快,只敢闷头往前走。
耳旁传来一丝轻笑:“杨潇,走得这么快,会淋湿的。”那个杨字他念的很轻,落在杨潇耳朵里就只剩了个潇字。
杨潇答好,脚步慢下来,但耳垂却渐渐染上红晕。缘分,杨潇雀跃起来,他开始感激这一场大雨,感激自己今天突然想来图书馆一趟。这个时代一见钟情似乎变成了个廉价的词,样貌、身材、金钱都是隐藏在一见钟情背后的真实目的,以至于提起这个词都带了些可笑意味。可这一次他却对这个词有了真实的理解。
“到了。”
图书馆到宿舍的距离原来这么近。
“谢谢。”杨潇手足无措,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喜欢让人胆怯,最开始的慌乱一过,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杨潇通通一团乱麻,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见人要走,杨潇急忙拉住他的手腕:“会再见吗?”这一询问属实没头没尾,但杨潇太着急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心里百转千回了很多最后脱口而出的是这个。
他放开拉住的手腕,为自己的逾矩连连道歉。
那把黑伞微微抬起,露出伞下带着笑意的脸来,因为长相,他笑起来并不柔和反而带着点狠气。伞下人说:“会的。”
会的。
杨潇稀里糊涂的回了宿舍,躺床上的后的一道题:“老师,这道题什么意思,我不是太懂。”
何同声瞧了眼那题,眼神里有些疑惑:“杨潇同学,今天只是讲讲学习方法,还没开始正式授课。”
“老师,这些我已经提前预习过了。”杨潇再次佩服自己的脸皮。
“哦?”何同声戏谑地看着他,“可杨潇同学,投资学这门课并不是我上的。”
???
《投资学》三个大字像一座大山,轰地一声倾倒下来把杨潇压得动弹不得,还有旁边鬼画符一样的毛星两个字更是让他嘴角抽抽。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错拿成毛星的教材,不过谁能想到这个二货上个课连教材都能拿错。
何同声眼看着杨潇耳尖的红开始蔓延,逐渐蔓延到脖颈。空调动力不足,密密的汗珠已经从鬓边冒出,顺着脸颊滑落。
他拿出手机,打断了这份尴尬:“可以加个微信,以后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杨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扑闪着,里面盈满了出乎意料的喜悦。就那样亮晶晶地看着人,不带一丝杂质的看着,何同声指尖不自然地一颤。
何同声的头像简单得要命,就一张白纸上泼了几滴墨水样的黑点。反观杨潇的,是个卡通小人,季晓军学艺术的,老爱画些身边人的肖像画四处送人,美其名曰等他火了之后这些就是无价之宝。
何同声说:“头像跟你很像。”
“朋友给画的,就顺手拿来当头像了。”
“女朋友。”
杨潇差点举双手双脚反对,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不是,根本没有。母胎单身十八年。”
何同声笑起来,看了看头像又细细打量了会儿眼前人:“长这么好看,我不信。”
杨潇这个见色起意的人压根没听清何同声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那抹笑里。简直如春风化雨,三月桃花盛开,咱们的杨小潇同志就像那雨后的春笋,长啊长,直接破土而出,泥石流来了都挡不住。
那时有多开心,此刻就有多伤心。
杨潇看着微信上还停留在打招呼上的对话框,突然委屈极了。他干嘛要喜欢何同声啊,干嘛这么轻易就喜欢上了啊,何同声干嘛要有女朋友啊。可怜杨潇同志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并谨遵道德要求的新世纪好好青年,情感标兵,当男小三这种事最多想想是万万不能付诸实践的。
临到学校时车况异常拥堵,何同声的车直接卡得动弹不得。杨潇的委屈像鞭炮一样,但不幸的是他的鞭炮没有劈里啪啦的响起来反而哑火了,哑火的方式就是朝何同声的微信发了一个“1”。
何同声手机常年静音,所以这个“1”也跟着哑火了。
车外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与叫嚷声,杨潇适时开了口:“谢谢老师,我自己走回去吧。”
“现在知道叫老师了?”何同声笑着看他,语气虽调侃,但仍是温温和和。
杨潇长吁了一口气,稳住心神:“我一时没注意,所以才——”所以才什么,一时没注意,所以才跟着进了“夜色”,又一时没注意,所以才眼巴巴地在舞池旁边问别人认不认识何同声。这么错漏百出的谎言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
何同声仍笑着瞧他,右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等他把话说完。
“我错了。”
“嗯,知错就改。说吧。”
事情的起因真的只是因为一个慕斯蛋糕。杨潇这人嗜甜如命,一见到甜品就跟脚下生了根似的走不动道。他今天拿到了心上人的联系方式,少男心直接裹满了糖霜,这怎么能不来一个美味的慕斯蛋糕让他喜上加喜呢。但不巧的是,上帝是公平的,杨潇的路痴就是上帝送给他美丽皮囊下的绝佳赠品,他可以在地图的指导下也能向着珠穆朗玛峰狂奔而去。所以不出所料的,他极为凑巧的迷路到了“夜色”门口,又极为凑巧的看着何同声靠在闪烁的灯牌下抽烟。他身形挺拔,靠在灯牌下更显得肩宽腿长,抽烟的动作更是为他增添了分颓丧气。何同声抽完了一根烟,就转身走进了“夜色”,然后杨潇,这个行动上的巨人,简单点说就是脚比脑子快,也跟着进了“夜色”。
杨潇交代完毕,当然他也十分“凑巧”地忽略了一些内容,比如为啥想去买蛋糕之类的。
“什么味道的慕斯蛋糕。”
“芒果味的,很好吃。”
“是吗,我不太吃甜的,下次可以试试。”
“好吃的,什么味道的都好吃,但芒果味天下第一。”
何同声没继续回答,杨潇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不太会说话,还是说的话总是让人很难接。
懊恼之下,是掩盖不住的难过。何同声为什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跟着进了“夜色”,又为什么找他,他甚至都做好了交代一切的准备,可何同声只一句知错就改又让杨潇摸不着头脑。或者,他轻易就已经看出自己拙劣的掩饰,看透了自己卑劣肮脏的心思,所以他将一切抛回来,让杨潇自己懂得分寸知难而退。又或者,他只是并不在意,不在意杨潇自以为的把戏。就像刚才在酒吧里一样,何同声并不询问或者说也并不在意原因。那他会在意什么呢,是车上玩偶的拥有者吗,那个他说话都会情不自禁透出宠溺的人。他又会在意到什么程度呢,会担心会追逐会因其喜而喜因其悲而悲吗?
杨潇有一股冲动想把一切都问出口,可这股冲动却被车后响起的一声急促的喇叭声冲散。
“下次别去‘夜色’了。”何同声却在这时开了口。
“我成年了的。”他又再强调了一次。
“好,那别自己一个人去。”
“你陪我去吗?”
话一出口,杨潇脑袋瞬间懵了,他简直想一榔头把自己敲醒。
何同声也怔了怔,但很快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