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页(1 / 1)
实在是轻而易举。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纠结于其中,没有任何意义。
沈甄的睫毛颤颤,半晌,她抬起头,回握了他的手心,“我知道了,是我想多了。”
语气平和,听不出半点生气的样子。
陆宴回看她的眼睛,隻恨自己没法钻进她的心里,去探她心中所想。
四目相对,陆宴替她理了理鬓发,轻声道:“那别哭了?”
“嗯。”她点了点头。
陆宴重新灭了灯,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住了她的额头,只是锢在她腰间的手,比平时紧了一些……
——
翌日,京兆府,签押房。
陆宴看着手里的案卷出神,呈文也是写写停停,这样明显的心不在焉,身边的人自然都看在眼里。
孙旭伸脖去瞥陆宴手中的案卷,看清后,不禁皱眉,一件如此清晰明了的盗窃案,何至于让陆大人出神一整个上午……
孙旭的目光缓缓上移,竟然发现他的眼底还有淤青。
孙旭道:“陆大人昨日可是没歇息好?”
陆宴仍在出神,脑子里闪的都是沈甄今早的样子。
用膳、更衣、用他说话的语气,皆与往常一般无二,可就是哪里不对。
陆宴长吸了一口气。
这回,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冤,接连做梦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了梦呓的毛病。
思及此,陆宴烦躁的扔下手中的狼毫。
这时,孙旭提声道:“陆大人?”
声音终于入耳,陆宴侧头看他,“怎么了?”
孙旭一笑,打趣道:“陆大人今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为情所困的意思。”
陆宴的嘴角缓缓放平,陷入了一段沉默。
很多时候,陆宴都想给他的嘴堵上。
“难不成……”孙旭双眉一起向上提,“是云枝姑娘同您生气了?”
陆宴喉结微动,未语,反覆咀嚼着“生气”二字。
孙旭眼角的揶揄早已掩不住了,他本就不信,陆宴能半点不被风月迷惑。
大家都是凡身肉胎,怎么偏生他是个例外?
这边陆宴的事他还没问出来,只听一旁的鲁参军叹了一口气。
哟。
又是有故事的叹息。
“鲁参军才刚新婚,这是怎么了?”
鲁参军年逾三十,刚娶了一位娇妻,前些日子,陆宴和孙旭才去鲁府喝过喜酒。
鲁参军又叹了一口气,“我夫人回娘家了,等会儿下了值,还得去岳丈府上接人。”
“如此严重?”孙旭道。
陆宴听着他们的对话,倏然感觉眼前的一幕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他用右手一下一下地叩击着茶托,频率渐快,眸中流露出了几分不安与不耐。
提及自家夫人,鲁参军一五大三粗汉子,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儿就咱们三个,不然鲁参军说说?”
鲁参军心中烦闷,无人可说,见孙旭开了口,便直接道:“我身边有个从小伺候的丫头,跟了我许多年,今早我唤她小名,被夫人听见了。”
孙旭了然,劝道:“令阃年岁尚小,你都三十多了,哄着点吧。”
鲁参军点点头,“这我也知道,只是这事……”
孙旭反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还成,好歹没在梦里唤她小名。”
曹参军皱眉道:“孙大人!那样未免也太伤人了些!我想都不敢想!”
话音一落,陆宴的脸色沉如锅底。
一向不信邪的他,都觉得京兆府大概和他八字不大合。
陆宴突然站起身子。
“孙大人。”陆宴掂了掂手上的卷宗,“我有事得走一趟刑部,你们继续。”
孙旭眨了眨眼。
——
傍晚时分,陆宴从刑部回来,直接下了值。
仍是未回镇国公府。
进澄苑大门之前,陆宴脚步一顿,回头对杨宗道:“对了,宅子找的如何了?”
“保宁坊有一处三进三出的宅子易着,瞧着正合适,此外……永安坊也有一间,但照主子要求的略小了些,还有一间,在曲江那头。”
陆宴神色一顿,想着过几个月,沈泓也是要回京城的,便道:“那就要保宁坊。”
“是”杨宗道。
——
眼下白日渐长,用过了晚膳,外头天还亮着。
撂下木箸,陆宴轻咳一声,对她道:“会下棋吗?”
沈甄点头,“会一些。”
“那同我下一盘?”陆宴问道。
沈甄面露难色,对他道:“大人……我今日临摹了夜宴图,眼下还没画完。”
“夜宴图?”陆宴又咳一声,“能否给我瞧瞧?”
沈甄点头,“就在书房里。”
二人一同进了书房,沈甄将画拿给他看。
刚好,隻画了一半。
“那你继续画吧。”陆宴道。
沈甄心无杂念,认真作画,陆宴坐在不远处,手执书卷,时不时用眼睛瞥她一眼。
夕阳西沉,陆宴起身燃了灯,行至她身边,正准备往她那儿多放两个烛台,就发现她面色有些白。
左手捂着小腹。
陆宴轻声道:“你小日子提前来了?”
沈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还在这坐着?”陆宴将她拉起来,给她抱回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