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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着一顶伞,消失在烟雨朦胧的街巷中。
这时,清丽从远处跑过来,小声道:“方才那可是”
“嗯,是他。”沈姌闭上闭眼睛。
回到马车,清丽看着自家主子蹙起的眉头,缓缓道:“姑娘,周大人同您说什么了?”
沈姌道:“他问我嫁不嫁他。”
清丽捂住了嘴巴,“他可是拿那事威胁姑娘了?”
沈姌摇头,“没有。他要想威胁我,早就威胁了。”
清丽道:“那这是何意?”
“我猜不出。”
猜不出,心也莫名不安。
——
午时,乌云迭起,彻底遮住了日头,沈姌下了马车,敲了敲镇国公府的大门。
管家一看来的是沈家的大姑娘,立马道:“娘子请随我来便是。”
绕过镇国公府的池塘,沈姌来到了肃宁堂,进了内室,沈甄回头道:“阿姐!”
沈姌掂了掂手上的食盒,道:“给你买了花糕来。”
两人边吃边聊,沈甄看出沈姌一直心不在焉,柔声道:“阿姐可是有心事?”
沈姌道:“如此明显?”
沈甄点头,“阿姐一直所问非所答,可是没休息好?”
沈姌道:“兴许是吧。”
沈甄道:“不然阿姐快回去歇息吧,免得过会儿雨大了,路滑。”
沈姌道:“那我去拜见一下长公主和老夫人。”
沈甄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
凉风习习,雨声沥沥。
陆宴散值后被圣人叫去了宫里,回府时,戌时已过。
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陆大人回头对棠月道:“夫人呢?”
棠月道:“夫人在净房。”
闻言,陆宴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挪到了净房处,眉心一跳,眼前即是烟雾缭绕。
前几日,他心血来潮替行动不便的小姑娘洗了个澡,上苍为证,当时,他半分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直到入了净房,衣衫层层褪尽,陆宴才知何为自作孽不可活。
沈甄的月份不大,从背后看,还不是很显怀,腰是腰、腿是腿,然而转过身子,便是令一番景色了。
小姑娘白生生的、烛光打在小腹的隆起处,远远看着,似白玉一般。
他扶着她跨进木桶中,坐下,香肩微露,锁骨盛水。
再往下,是愈发、愈发诱人的山间丽色。
偏偏他除了碰碰、捻捻以外,什么都做不得再后来,鼻腔里忽然划过一缕热。
两滴血掉入木桶中,瞬间晕染开来,他一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陆宴想。
思及此,他将目光从净房处收回,转身回了内室。
陆宴坐在凳子上喝茶,手执一本书,平复着心里那点欲起的心思,抬手翻页,却忽听后方“吱呀”一声响起,木门被缓缓推开。
他侧头去看,只见小姑娘乌发及腰,肤色柔白,缓缓向他走来,“郎君何时回的?”
“刚刚。”陆宴把书放下,她身上那股诱人的香气扑入鼻息。
小姑娘走到妆奁前,拿出一个红棕色药罐,陆宴知道这是作甚的,这是小姑娘亲手调的油,说是防止肚皮起纹的。
男人眉宇微蹙。
在沈甄看来,陆宴近几个月的形象简直如皎月般高洁,自那次“见血”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因此她在他面前,也是愈发无所顾忌。
瞧瞧。
小姑娘脱鞋上榻,盖上被褥,掀起了肚兜,随后当着陆宴的面,将手里的油涂抹在了肚皮上,涂完了肚皮,她背过手,纤细的五指落在蝴蝶骨下方,够不到,她转过身看陆宴:“郎君过来帮帮我?”
陆宴:“”
我帮你,你帮我吗?
陆宴道:“我给你叫清溪过来。”
沈甄瞥眉,“那你呢?”
长时间没得到纾解的男人,一时间又没收住自己的脾气,他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很闲?”
被呛了一声,沈甄眸光一收,转过身不去看他。
走出门,陆宴甚是后悔地揉了下眉心,心想不如进去帮她算了,但他又不想虐待自己。
静月高悬,陆宴长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朝清溪指了指内室。
清溪会意,躬身道:“奴婢这就过去。”
陆宴先去了书房,在书房坐到了亥时三刻,又回到了院子里的凉亭。
面前大树参天,风声猎猎作响,陆宴透过昏黄的枝叶望向天际,掐算着她还有多久能生。说实在的,他不是没想过同她分开住。
男子与女子终是不同,他也怕自己哪日真的把持不住伤了她,见血一次,就够了。再来一回,且不说丢人与否,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他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上个月,他曾认真对她说,近来就不在主院睡了。
然后她怎么说的?
小姑娘一听他要搬出主院,抱着他的腰,隻说了一句,“可我白天都见不到你。”
说到这,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流逝,沈甄的性子变了许多,便是连棠月都说姑娘比以前爱笑了,陆宴猜,或许云阳侯府的三姑娘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撒娇粘人,皆是天赋过人。
连闹脾气都是。
她本就不该那么谨小慎微地活着。
倏然一阵风起,繁密的枝叶簌簌而动,黄叶在空中打了个旋,着落在青石板路上。想她应是已经睡下,陆宴起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