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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缨当没听见,“太后娘娘呢?”
“陛下来了,太后娘娘搁屋里躲着呢。”
白芙领着姜缨去了太后的房间,太后可真是受了大委屈,一见姜缨就叹气,姜缨头皮发麻,“太后,我们出去吧,陛下不会生气的。”
太后又叹了口气,“行宫那边,太上皇整日被困着,他身体也不太好,阿缨……”欲言又止,姜缨自然明白,“我会和陛下说的,只要太上皇太后不拿满满要挟我。”
“绝不会了,阿缨相信哀家。”
太后欢喜地出去了,及至见了柳渊,柳渊毫无意外,将满满递给太后抱着,太后笑道,“这阵子哀家想了想,你不愿立后便不立了,你父皇也是这个意思,别因这个和你父皇生气了。”
姜缨就对柳渊道,“既然立后一事不提了,行宫那边也不好围着了,对吧?陛下?”
柳渊应了一声,“阿缨说得对。”
过了一日,姜缨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味道,傍晚她从酒肆回来,一进院门,瞧见太上皇和太后在陪满满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将身子一转,又回酒肆去了。
酒肆人多热闹,秦夫人和秦尚书这对夫妻还在小酌,见她去而复返,惊讶道,“怎又回来了?”
姜缨踌躇一下,“可能问姐姐姐夫一个问题?”
“尽管问。”
姜缨道,“假使,注意,是假使,姐姐家里来了两个多年不见的长辈,姐姐该怎么做?”
秦夫人道,“什么样的长辈?”
姜缨看了一眼秦尚书,秦尚书十分热心,极力想帮助她,“没事,妹妹大胆说。”
姜缨迟疑,“我姐夫的爹娘?”
秦夫人浑身一激灵,秦尚书是个老实人,不爱拐弯抹角,“哦,原来是太上皇和太后去姜府了。”
姜缨,“……都说了是假使了!”
“对呀,假使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来姜府了,妹妹在担忧什么呢?”秦尚书循循善诱。
姜缨对上两双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也不遮遮掩掩了,“两个长辈关心满满,要在姜府住下了,我……不想回去了。”
秦夫人纳闷,“这可不是妹妹的性格,妹妹一贯迎难而上,现下退却,应有别的原因吧?”
姜缨烦躁地点点头,又张不了口,秦夫人笑道,“我相信妹妹会解决的,对了,妹妹到秦府用晚饭吧。”
“妹妹还没去秦府吃过饭呢,走吧!”
秦夫人牵起姜缨的袖子就带她出了酒肆,秦尚书欢喜道,“妹妹喜欢吃什么菜,我命人先回府安排着。”
姜缨笑起来,“都可以。”
“去我家吃饭,妹妹这么开心么?”秦夫人笑道。
姜缨猛地点头,除了姜府,她也有很多吃饭的地方了,她又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天幕已黑,姜府饭桌上,满满乖巧地坐在太后身边,太上皇垂下嘴角,冷冷地坐着,柳渊容色淡淡,指腹抵在杯面上,听随从道,“姜姑娘从家里回到酒肆后和秦大人秦夫人坐了会儿,随秦大人秦夫人回秦府了。”
“下去吧。”柳渊挥走了随从。
太后笑道,“阿缨既有了吃饭的地方,我们也不便等了,先用饭吧,满满想吃什么?”
满满没吭声,往太后怀里缩了缩,因为其余两个人神色不好,他有点害怕,太后一看索性抱起满满走了。
太上皇冷笑一声,“姜缨现今的亲人可真多,也不知道你能排上第几?轮到第几天,她才和你吃顿饭?”
这话是真能戳柳渊心肺,柳渊神色冰冷,“父皇若是来吵架的,还是回行宫吧。”
“你以为她不回来是因我来了?”太上皇两指夹起筷子砸了过去,“还不是因为你!”
“是,都是因为朕,都是朕的错!”柳渊腮边绷出青筋,捞起桌上的茶杯,甩袖砸到了地上,砰砰声震得太上皇面色一僵,太上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也走了。
太上皇找到了太后,神色温和地摸了摸满满的脑袋,太后道,“不若我们回行宫吧,哀家瞧阿缨不回来也是因我们,阿缨不回来,渊儿心里也不好受。”
太上皇沉思,“因为我们什么?”
“你脸色难看,说话难听,脾气差劲。”其余的话,太后顾及满满在场也没提,没料到满满只听了这两句竟也点点头,“好难看,好难听,好差劲。”
太上皇瞪了瞪眼,“……”
柳渊在饭桌边坐了良久,满桌的饭菜一口未动,他确定姜缨不会回来吃饭了,起身出了府门,在夜色中骑马奔到了秦府。
秦尚书得了信,忙奔出来行礼,柳渊道,“姜姑娘用完饭了么?”
“回陛下,尚未。”
柳渊道,“朕进去等等她,别告诉她朕来了,她什么时候尽兴了再提。”
秦尚书称是,请他入府,“陛下可用过饭了?”柳渊不语,只大步走着,“朕去花厅等着即可,秦卿去用饭吧,劝姜姑娘少饮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