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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她低头看了一眼使劲吃饭的大黄,心中涌上几分不知所措,大黄不会被家里打死吃掉了吧。
她内心惶惶,赶紧远离了大黄。如果大黄只是肉食储备和看门狗,那她还是离大黄远点吧,没有感情就不会有悲伤。
吃完饭,崔美青准备洗漱,但家里的热水是用茶壶烧的,很大一壶,她抬不动。
没办法,她只能向她哥寻求帮助。
崔志青帮她倒了热水,还把挂在高处的毛巾也拿了下来,丢进铁盆里。
崔美青美美的开始洗脸。
洗好脸,她准备把脚放进盆里,老妈吼了一声:“你这样能洗干净吗?劲这么小,怕毛巾疼吗?”
崔美青抬头,有些呆滞,这么洗怎么就洗不干净了?
李英婼蹲在她旁边,拿手沾了水,手掌贴着崔美青的脸从上往下搓。
崔美青被突然袭击,疼得发出一声惊呼:“妈,疼!”
李英婼不理她,把姑娘的脸搓干净之后,她又拿起毛巾,从脸到脖子到耳朵,全部给姑娘擦了一遍。
崔美青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她妈擦下来了。
这种覆面之痛,真是久违了。
好不容易洗完脚,崔美青伸手摩挲了一下她家的铁盆。
这个铁盆陪着她家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二十年后她大学毕业,这个盆还在它的岗位上发光发热。现在看着它,感觉比看着她年轻了二十岁的老爸老妈还亲切。
收拾好个人卫生后,崔美青没事干了。她才五岁半,吃块肉都得让她妈给她撕成肉丝,还会被嫌弃洗脸洗不干净,洗碗、扫地这种活,她肯定是做不来的。
于是,崔美青坐在她家用木头简单拼成的小板凳上,打量着她年轻的爸爸妈妈。
她的童年是快乐、鲜活的,但他们的贫穷也是一览无余的。
贫穷像一只坏脾气的乌鸦,一直跟随着他们,带来数不清的晦气、争吵、妥协,直到她和哥哥大学毕业,这一切才逐渐消失。
重生的机会来之不易,一个掌握先知的人,难道还不能带领家人奔小康吗?
她爸妈在茶厂打工,每年挣得不多,只能养活她和哥哥,供她和哥哥上学。
但是,和其他工作相比,茶厂的工作优势明显。茶厂的房子是老板统一盖的,平房,有灶台,灶台旁边还有摆桌子,摆碗柜的空地,可以吃饭,还有客厅和两个卧室。在自家房子的外面,还可以找空地盖柴房、种菜。
茶厂的人员流动不如其他工厂频繁,来往的务工人员多半也带着孩子,安全性有保障。
这一切,满足了一家子吃、住的需求,她和哥哥可以跟在父母身边,不做留守儿童,享受比老家好一点点的教育资源。
所以,要想让父母跟着她的计划走,她的计划在保证经济效益的同时保证她和哥哥的学习生活。
她想到的第一个主意,就是让爸爸妈妈做生意。从古至今,做生意都是来钱最快的一件事。但是,这个主意刚提出来,就被她待定了。
她实在想不到该做什么生意。
餐饮,每一个年代文女主都能走的致富之路,她家走不了。
她毕业工作两年有余只学会了鸡蛋炒番茄、凉拌茄子和水煮菜,堪堪达到饿不死自己的水平。
妈妈做了大半辈子的饭菜,味道讲究原汁原味,花样讲究传承,十年如一日。她也钻研过,包粽子、做凉粉、做蒸糕,但味道尚可,多吃不行。
爸爸和哥哥善用调料,讲究食材,不加真材实料做不出好味道,做出的好味道也属于家常菜。
真去干餐饮,不出一个月她家的食馆就会因为成本太高,倒闭、破产,血本无归。
至于其它生意,她没思路,没想法,不能贸然提出,仓促上路。
第二个主意,倒腾地。
她今天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看,那不是白看的。
镇上的地在她三年级之后,会被不断地卖出,修公路、建厂、建学校。后世的农业大学现在还只是一片片水田,后世的茶叶加工大厂现在是一片片鱼塘。
本地人靠着卖地赚得盆满钵满,她小学、初中的时候,不少本地人拿钱在镇上开摩托修理厂、开超市,镇上的市场被翻新了一遍。
镇上赌博、闲着啥事不干的闲汉数量大大增加。
她初中的时候跟着老爸去参加过一个老乡的新房酒,那个老乡就是在打工的时候在市区边缘买了一片地,盖了小平房。
城市规划把那块地划了进去,给老乡的安置房是和另一户人家公用的二层小楼房,安置房周围公路重修,各种学校、超市、小区遍地开花,商机遍地。
到了她大学的时候,农业大学落成,宽敞的柏油路把青云镇和城区连成了一体。
上过大学都知道一个大学对一个地区的消费增长可以发挥多大的作用。此后,青云镇的经济迅速发展,宽阔的公路把这个曾经的城郊村镇和城市连成了一片。青云镇那真是随风直上九万里,钱途无限。
青云镇第一波征地轰轰烈烈进行时,她家正好攒够了钱,在老家买了一块宅基地。
崔美青觉得,这就是她家的第一个投资失误。老家建成的房子虽然在她爸出意外之后成了她家的雪中炭,但到底不如可以原地飞升的土地让人心动。
再说了,她都重生了,还能让她爸的意外重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