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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姐妹,当然要头对头睡在一起。
紧跟着姑娘进到宿舍的崔林院觉得这个床位不错,上铺确实危险,姑娘都没有一个人睡过,她要是不小心滚下来怎么办。
下铺容易被人坐,容易出现一些卫生问题,但崔美青不太在意这个。
一个星期不能回家,不能洗澡,她能干净到哪里去。
所以她的床就定在了朱美丽旁边。
崔林院帮她把床铺好,把被□□好,一切搞得整整齐齐,却发现自己姑娘什么都没有。
漱口缸没有,牙刷没有,牙膏没有,住宿用得上的生活用品,她只带了一条皱巴巴的毛巾。
崔林院捂头,他儿子不会也什么都没带吧。
早知道今天早上婆娘说得时候,他好好检查一下他们的东西,这下又得花不少钱。
“爸爸,你怎么了?头疼吗?”
正在和小伙伴说说笑笑的崔美青看到他这个样子,立马十分关心地上前询问。
崔林院松了口气:还好,姑娘是懂事的。
“没什么,你在这里待着,把你的衣服裤子和鞋子拿出来摆好,待会爸爸带你去买东西,在宿舍等我回来。我现在去看看你哥哥,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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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孩子们把所有东西买好, 交好孩子的伙食费、学杂费,崔林院离开了学校。
崔美青的一年级生活正式开始了。
第一个星期是忙碌的。
两个学前班重新分班,分成了一年级(一)班、(二)班。崔美青被分到了一班。悲催的是, 茶厂四个一年级的小学生, 只有崔美青被分到了一班。
崔美青有点难过,但不多,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上辈子她也是一个人被分到了一班。
一班、二班的学生构成明显不同。一班出现了几个白白嫩嫩的新面孔,有男有女。
他们穿的衣服比普通孩子更干净整洁, 头发梳得顺顺的,每天早上被家长送到学校, 手里都会拿着一盒蒙牛纯牛奶、面包或者包子。
而且,这些小孩平时都说普通话, 就算偶尔带点方言,也没有其他人的土味,反而带着原市本地人独有娇气,声音带点嗲。
他们上过幼儿园,字写得好看, 知识基础比一般的学生好。
这些人被统称为:教师子女。
在新班级捞到副班长当的崔美青有些唏嘘, 她中学从镇中毕业后,再也没听说过这几个同学的消息,可以想象, 这些比他们高的同学最后的生活肯定差不了。
除了教师子女,班里还有一些城镇子女。
后世喜欢用“小镇做题家”来形容依靠学习从底层慢慢往上爬的群体,但在云南, 能生活在小镇,那就是一个不错的了。
尤其, 这些孩子是青云镇附近村寨的孩子。
他们可以每天回家,早上在镇上吃碗热腾腾的米线或几个包子,家里现在差不多都有点小钱,过几年还会突然暴富。
贫困的山区留守儿童、四处漂泊的农民工子女才是云南教育的地狱开局。
班里的第三部分群体崔美青和李艳红是代表,属于农民工子女和偏远山村的孩子,不过她们两都有重视学习的父母,所以崔美青当了副班长,李艳红当了班长。
班里其他和她们一样身份的孩子都这样,家境虽然一般,但家里的大人重视学习,他们自己脑子也好用。
不过,现在脑子好用没什么用,父母虽然重视他们的学习,但他们给孩子提供不了什么建议,也辅导不了孩子功课。
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孩子们一路上都得靠自己,父母能提供的只有不是很富裕的经济支持和精神支持。
崔美青拍自己的脑袋:怎么可以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爸爸妈妈是最棒的!
二班的学生就差一截了,调皮捣蛋的孩子数量比一班多了一倍,成绩优异的孩子不多。
短短一年,学校就把九十多个五六岁的学生分级了,真是恐怖如斯。
但对崔美青来说,这些都只是闲暇时发呆思索的问题,在正常的生活轨道里,最让她难受的还是新学期、新宿舍和新食堂。
进入一年级,她们要正式学习新知识了。上课要把手放在桌子上,起立、坐下、上课即静,迟到喊报告……学校厚重的像《汉谟拉比法典》的课堂规矩压向所有的学生。
崔美青倒是不难受,这些规矩她从小学遵守到高中,装装样子还是做得到的。
可是班里有些男生就像大脑没搭上小脑,上课不知道起立,起立了不知道喊老师好,迟到了像一阵风刮进班级,最简单的双手放在桌子,抬头挺胸看黑板,他们都做不到。
女娲好像在捏他们的时候在他们身体里装了弹簧,让他们没有能停下来听规矩的时候。
每次他们一做错,新班主任黄艺慧老师就会让全班同学继续那些动作,一令一动,像操控机器人一样。
太磨人了。
崔美青满嘴牢骚,满心烦躁。
又一次被反复折腾后,一班的学生们终于都熬到了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