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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就不好惹了?”墨绿衣袍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仆人的劝告,“本公子又没让你去抢!你客气一些,美人定不会怪罪。”
仆人心里骂咧咧,那公子有本事自己去啊,麻烦他作甚?
可仆人也只敢心里发泄,不敢当面回怼,迫于无奈只得转身去搭讪。
东云寺前后有三座大殿,傅知雪拾级而上,穿过两座配殿,正要奔向大雄宝殿,冷不丁冒出来一位仆从打扮的下人弯腰拦住了她。
未等对方开口,影六先一步拦在傅知雪面前,手中佩剑出鞘。
仆人吓得连连后退,忙拱手致歉,“壮士息怒,小人乃越州首富杭员外三公子身边的小厮,三公子颇为欣赏您的主子,想与姑娘结交一二,不知姑娘肯否告之芳名?”
傅知雪闻言一愣,她的脸都未露出来,且影六护卫在旁,哪个眼瞎的人敢派仆人上前搭讪?不要命了么。
等等,越州首富杭员外。
影六见状,果断一声呵斥,“滚——”
胆敢挖皇上的墙角,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他若是泄露傅姑娘的芳名,他回去就得以死谢罪。
“且慢。”
傅知雪咳嗽一声,示意影六退至一旁,低声与他耳语几句,影六若有所思,旋即收剑退到傅知雪身后。
仆人眼睛一亮,喜不自胜近前,行礼问候,“小人谢过姑娘。”
傅知雪轻声一笑,笑声银铃,仆人一听,暗忖他家三公子没准是对的。
连笑声都如此动听,那必定是一位绝色佳人。
“不必如此多礼,替我谢过你家公子,闺名不便告知,倘若有缘自会再见。”
怎么个有缘,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位杭三公子定会闻讯而来。
仆人得了傅知雪的答复,施了一礼,兴匆匆地转身跑了。
傅知雪敛笑,冷嘲一声,“缩头乌龟,此人甚是无担当。”
影六不便置评。
继续拾阶而上,傅知雪踏入宝殿,先去请了三支香,而后来到左侧的送子观音佛像前,跪坐在蒲团上,叩首上香。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须臾,有穿着僧袍的僧人踱步而来,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女施主,贫僧戒十乃东云寺主持,戒十观女施主有缘,特来赠与一次解签。”
傅知雪徐徐起身,朝戒十简单施礼,“如此便有劳主持大师。”
戒十领着傅知雪落座到右侧的桌案旁,晃了晃签筒递过去,“女施主,请抽签。”
傅知雪配合地拿起签筒晃了晃,故作犹豫磨蹭,而后选了一只签递过去。
戒十接过来看了看,霎时露出高深莫测的模样,“中等签,女施主可否告诉贫僧所求之事,贫僧可替你答疑解惑。”
手无缚鸡之力
“戒十大师, 实不相瞒,民女去岁跟随公子身侧,一直未能怀有身孕, 听说东云寺香火旺盛求子灵验,今日特来拜拜。”
戒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把签子递至傅知雪面前,“万事艰难, 虽是中等签, 却并非无可能, 事在人为。”
傅知雪扫了一眼签子上刻印的‘万事艰难’四字,忙不迭做出洗耳恭听之势。
“还望戒十大师指点民女,若事情能成, 民女定会来捐香油钱。”
“女施主请随贫僧而来。”戒十起身,示意傅知雪跟上,要领她去后院请方丈师叔切脉抓药。
傅知雪疾步跟上。
转眼间来到后院, 后院冷清, 无闲杂人等,戒十还未停下, 带她绕过后院, 过了一道月亮门。
傅知雪当即止步,故作警惕环顾四周,“戒十大师, 敢问方丈在哪?”
戒十转身,波澜不惊,朝前方一处朱鹤屋檐指了指, “女施主稍安勿躁,方丈师叔喜静, 另辟小院居住,现下应在院子里晾晒草药。”
帷帽遮住了傅知雪脸上的冷笑,复又继续跟随戒十拾阶而上。
须臾,二人来到了一处古朴的小院。
四四方方的院落,院子里铺满了各式草药,东南角石桌上还摆着红泥小炉,炉上架着药罐,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
戒十装得十分像样,推开房门唤人,左右呼喊了几遍,忙示意傅知雪进屋稍坐片刻。
“方丈师叔应临时去附近的溪边取水了,炉上在煎药,想必还未走远,贫僧这就去寻他。”
唱戏都唱到这份上了,傅知雪肯定要继续唱下去,她捡了一张凳子坐下,“劳烦戒十大师,民女在此等候便是。”
戒十颔首,转身速速离去。
傅知雪起身打量屋内,屋内方桌上燃着一盏油灯,东边一张床,西边堆满了晒干的草药,北边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香囊。
这屋子没有窗户,门一关,此地如此僻静,必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少顷,有人神不知鬼不觉闪进屋内,猛地抬手伸向背对着房门的傅知雪,说时迟那时快,影六从天而降,一剑正中戒十的右肩!
戒十眼神陡然凶狠起来,察觉中计,立即朝傅知雪伸手,想要挟持她当人质。
殊不知傅知雪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与影六里应外合,藏在袖子下的手里捏着一根银针,二话不说迎着戒十而去,以一种罕见的手速刺向戒十的风池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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