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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华苑薛良媛即将待产,还有虎视眈眈的秦良媛与怀了身孕的柳昭训,阮菀憋得上火。
海棠及时宽慰她,“娘娘还未出月子,太医说了待出了月子到日头底下走一走,气血通畅,便能脸色红润有光泽。”
阮菀把铜镜递给海棠,笑了笑,“还是你会说话。”
“羲妃娘娘到——”
外间宫人的传唱令主仆二人精神一震,海棠忙把引枕垫在阮菀身后,随后速速退至一旁,等着迎接羲妃的到来。
须臾,一袭雨后桃夭色的宫装丽人跨过门槛,淡淡的茶香混合着紫檀香飘进室内,吹走了寝间浓重的药膳味。
“奴婢海棠拜见羲——”
海棠话音戛然而止,嗓子仿佛被人猛地掐住,发不出一丝半点,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混杂了瞠目结舌、匪夷所思、惊弓之鸟等只可意会的模样。
傅奉仪?!
海棠使劲眨了眨眼,面前穿金戴银富贵逼人的羲妃竟然是傅奉仪!
人死岂能复生?!
隔着屏风,阮菀看不见外间的情况,不懂海棠行礼一半为何垭声了。
“海棠——快请羲妃娘娘进来——”
傅知雪捏着帕子瞥了一眼屏风里侧,复又回首,很是满意海棠惊惧退缩的眼神。
她弯了弯唇角,故意上前几步,“怎么了?本妃脸上的胭脂未摸匀?”
说话声音一模一样!
海棠怂了,心里天人交战,双腿直打颤,结结巴巴地答,“羲妃娘娘恕罪,奴婢只是被您的美貌震住,一时失了礼数……”
“哦——”
傅知雪不疾不徐地打量四周,朝霞殿的寝殿她还是首次踏足,果真富丽堂皇,摆设精致,比她原来所住的庆丰北苑厢房还要宽敞十几倍。
“不要紧,起来吧。”
等在床榻上的阮菀眉头拧起,海棠向来稳重,甚少在人前失礼,怎会因震惊于羲妃的容貌就慌张起来?
定是出了她猜想不到的事。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妙雪端着药膳从屋外踏进来,冷不丁见到死而复生的傅知雪,吓得惊声尖叫,失手摔了托盘。
“傅奉仪?!”
太子妃很怕我?
那日天色阴沉, 雪下得很大,傅奉仪被仗刑的惨叫声至今言犹在耳,一声声震荡在朝霞殿的屋檐宫墙之间。
妙雪彼时幸灾乐祸, 此时惶惶不安,冷汗直冒。
傅奉仪明明病死在浣衣局, 为何又活了?!
借尸还魂……
妙雪越想越后怕,顾不上洒了一地的药膳, 匍匐着朝海棠爬去。
海棠胆量比妙雪稍壮, 可眼下也不敢直视盛气凌人的傅知雪, 慌得六神无主。
傅知雪把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言笑晏晏,眼也不眨装傻, “哎呀,谁是傅奉仪?”
海棠、妙雪:“……”
跟过来的乾宁殿宫人福宝立即跳出来呵斥海棠、妙雪,“睁大你们的狗眼仔细看清楚, 这位可是皇上亲封的羲妃娘娘!”
“尔等胆敢再胡诌半句, 小的便去禀报给皇上,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福宝来之前可是经过孙怀恩的提点, 势必要替羲妃娘娘攒足颜面, 务必不能让羲妃娘娘受到丁点委屈。
但凡羲妃娘娘跑到皇上跟前掉一滴眼泪,福宝一整年的奖赏就得扣光。
海棠、妙雪见势不妙,吓得纷纷叩首求饶, “羲妃娘娘恕罪!奴婢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原本妙雪的一声傅奉仪彻底吓懵屏风后的阮莞,好端端地怎又提及了此人?!
接下来的吵闹更令阮莞心神不宁, 她意识到不对劲,拔高嗓门唤人, “海棠!秒雪!你们二人还不速速请羲妃娘娘进来?”
海棠与秒雪磕头的动作一顿,复又面面相觑,失了往日的机灵劲,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主子,她们不敢啊!
阮菀望眼欲穿,迟迟得不到俩婢女的回应,一颗心七上八下,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该死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画着缠枝牡丹的屏风不透光,完全遮掩住外间的情形,阮菀挣扎要起身之际,屏风后传来了脚步声。
阮莞下意识坐直身子,心剧烈跳动,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雨后桃夭色的裙摆骤然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每走一步犹如六月莲花盛开,伴随而来还有一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冷花香,以及丝丝缕缕提神醒脑的檀香。
再看对方腰肢纤细,弱柳扶风,阮菀跟着视线上移,看到一张让她难以磨灭心头之恨的脸。
曾经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阮莞惊得哑口无言、睚眦欲裂,三魂六魄差点全灭,满脸的震惊、吃惊、不敢置信。
傅知雪?!
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浣衣局的曹公公可是斩钉截铁地答复傅知雪发热病死!还把人送去烧掉了!
一肚子的疑问堆叠在心中,阮莞慌得脸色惨白、双手发抖、呼吸困难。
傅知雪直勾勾地觑着床榻上半年未见的仇人,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生子发福了,脸部轮廓胖了一圈。
尽管涂抹了脂粉,也掩盖不住满脸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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