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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训搬进葳蕤轩后,三人还会叫上秦良媛凑一桌麻将,谁能想到之前四人明争暗斗,这会儿能心平气和凑成一桌打牌呢。
世事难料。
转眼到了月底,前太子妃阮菀流放出京。
这一日,太后抱着阮菀所生的闺女登上了宝慈宫最高的一座楼宇,站在高处眺望西北方向。
“莞儿,你此去恐难以再回京,路上定然凶险万分,若实在撑不住就不妨屈服吧,哀家会替你照料好孩子……”
京城西北城门外,有一行人早早等候在林子里。
大结局(中)
西行流放全靠步行, 无囚车可坐,此一别便是千里之远,又是西北苦寒之地, 多数流放之人耐不住折磨,猝死在途中。
烈日炎炎, 阮菀着一身囚服,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早没了昔日的颐指气使。
她昨日勉强得了机会沐浴洗漱一番, 洗去一身油腻, 只为了今日能再见一面萧元祁。
远处林子里有人策马而来,端坐在马上的不是旁人,正是阔别多日未见的萧元祁。
时光荏苒, 一去不回头,他还是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她却成了阶下囚。
阮菀顿觉自惭形秽, 无颜面对萧元祁, 可又舍不得不看他,此去一别, 天高地远, 终难相见。
萧元祁身边的人去打点负责押送的差役,差役们有眼力见,他们给萧元祁施礼, 而后领着其余流放的罪犯去了别处等待。
萧元祁跃下马,走向阮菀,太多的话语想说, 真到了离别这一刻,却如鲠在喉。
还有什么可说的, 正如母后所言,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兑现不了的承诺还不如不说。
二人相顾无言。
须臾,阮菀抬头,率先打破沉默,“太子哥哥可怨我?”
一声太子哥哥勾起了萧元祁儿时的回忆,记得当年她还未满五岁,便被太后带进了宝慈宫,幼时的她活泼可爱,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长大后胆子却逆天,心也越来越狠。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害了她,若她不曾进宫,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萧元祁避重就轻,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塞到阮菀手上,“西北路远,我托人在沿途备了寒衣与银两,将来若有赦免机会,我会为你周旋一二,你且保重。”
“孩子……她在宝慈宫一切安好,你无需操心。”
父皇正值壮年,羲贵妃盛宠在身,十年之内,阮菀绝无机会回京。
手中银票沉甸甸,压在心头难以呼吸,阮菀沉默半晌,随后把银票塞进腰间里侧的暗袋里。
她眼巴巴地瞅着萧元祁,央求道:“太子哥哥再抱一抱我好不好?”
萧元祁拒绝不了她的乞求,二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又是夫妻一场,如今劳燕分飞,个中滋味难以言喻。
他近前一步,张开双臂主动抱住她,“保重!”
阮菀泪如雨下,狠狠地抱紧他,而后猛地踮起脚尖强吻他。
萧元祁颇为意外,本欲推开她,到底心软没拒绝,也罢,临别之吻满足她便是,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奈何意外徒生,萧元祁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他骤然推开阮菀,双腿踉跄几步,弯腰朝地上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
身边的人见状,立即拔剑奔来,“殿下!”
阮菀被推倒在地,嘴角不断溢出了黑血,她一脸癫狂,疯狂大笑,“哈哈哈——萧元祁——我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
“西北苦寒之地凭什么单要我一人去承受?!若不是为了你,我本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萧元祁眼前阵阵发黑,身边的侍卫二话不说护住他的心脉,给他喂了一颗解毒丸,不待他的吩咐,刷地背着他跃上马,向皇宫方向疾驰。
阮菀视线越发模糊,对着马蹄声方向大笑不已,而后戛然终止,哐当一声摔倒在地。
负责押送的差役们被这突变吓得手足无措,脸色煞白,只觉得天塌了。
一炷香后,前太子妃身亡、东宫太子中毒的消息迅速流窜前朝与后宫。
薛芙梨当场吓晕了过去,春杏春桃一个掐人中,一个去寻药,二人忙活一通总算弄醒了薛芙梨。
薛芙梨吓得六神无主,在二名婢女的搀扶下坐上了轿撵,直奔东宫。
她又恨又气,早提醒叮嘱过太子别去送行,眼下好了,阮菀死了,太子也跟着中毒了。
太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当母亲的,可怎么活哦!
萧炫震怒,下令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联合彻查此事,负责押送的差役全部投进刑部大牢。
萧元祁中毒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到了羲和宫,傅知雪震惊得午睡都不歇了,她忙唤人伺候她穿衣,她要去东宫。
石榴劝她别去,怕皇后找茬怪罪与她。
崔嬷嬷却说要去,“主子要去,不去才惹闲话,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之位空悬,主子、如妃、王贵妃等人且都有谋害太子殿下的嫌疑!”
“太子殿下糊涂!他就不该出宫去送阮菀!”
雪芝一边替傅知雪绾发,一边打抱不平道:“现下他自个受罪,还要连累我们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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