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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账号与咖啡馆上投注了这么多心血,她花费这么多心力经营的东西,怎么可以让人就这么毁掉。
钟月涓一边给咖啡馆里猫们加食换水,铲猫砂,一边慢慢理着自己的思路。
钟月涓打电话给快递公司询问寄件人。
寄件人是匿名,据快递公司说,下单的位置在另一个城市,留下的寄件电话也是假的。
很有可能是网民在自诩伸张正义。
而资讯是三天前发布的,里边提拱的信息虽然不真实,但极其详细。
从垃圾桶死猫的照片来看,这个人布局了很长时间,大概率是在自己附近。
钟月涓首先怀疑谢晓荣,但又排除了。
谢晓荣行事没有这样的缜密,而且他从小娇惯长大,连鸡都不敢杀,不会对猫做这样的事。
钟月涓突然想起抓白猫时,赵明月说,明明有三只猫仔。
那只消失的,黑白条纹的猫崽,是不是也曾出现在咖啡馆旁边的垃圾桶里?
钟月涓想起什么,从文件夹里拖出另一个文件,是前几天和赵明月一起抓猫的素材,本来是想用来辅助领养的。
视频一帧帧地放,钟月涓拉动着鼠标来回拖拉。
一下午的时间转眼过去,钟月涓反复比对,从十几小时的录像中,截出了几几张影像。
那是一个清瘦的男生,有些腼腆,带着眼镜,微微驼着背,放大了看,能看到他脑袋顶上翘起的一个小揪。
他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寻常学生,因为好奇而缀在猫咪连心社团队的后面。
一种奇异的直觉促使钟月涓留意到了他。
截出来的照片中,有一张是玻璃反光的倒影。
那是唯一一张正脸,那张脸上没有表情,居高临下,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捕猎一样的光芒。
钟月涓笃定,自己见过这个人。
怕有遗漏,钟月涓按6倍速,又把咖啡馆里外的监控视频都看了几遍。
这个让人寒毛倒竖的男生,他来咖啡馆喝过两次咖啡,连着两次踩到了西月和泼猴的尾巴。
小猫发出尖叫,一直到钱源赶来,他才不紧不慢地松开脚,然后语气慌乱地道歉。
在几个抬头的瞬间,隔着屏幕,他的眼光仿佛穿过那一层摄像,有恃无恐地与钟月涓对视。
钟月涓面冷如霜。
她把照片截图发在咖啡馆的工作群里:这个人认不认识?
钱源:有点眼熟,但不认识
李欣:我也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许玉燕:没见过
可能也是京大的学生,钟月涓又转发给了丁黎,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视频里的人,是杜争先。
此前,因为钟月涓的视频引爆热点而被广泛关注的虐猫者。
……
房间整齐而干净,四人间只剩下杜争先一人,他哼着歌,用抹布将寝室仔仔细细地又擦了一遍。
他刚刚在网上验收完成果,现在心情很好。
“喜羊羊,美羊羊,暖羊羊,沸羊羊……”杜争先随意地哼曲。
和一群愚蠢的羔羊一起生活学习,他忍得太辛苦了。
一想到自己送出去的礼物,一定能撕开那个贱-人虚伪的面具,那种掌控和毁灭的感觉,让杜争先浑身每一个毛孔都透出舒畅。
丁黎站得太高,他够不着。
没关系,他的女人也一样。
钟月涓这天很早就回了家,肩上背着手里抬着,把六只猫都带回了家。
有了猫咖里的事,不把自家猫放在眼皮底下,钟月涓不放心。
丁黎看手机的频率不高,直到下午,去咖啡馆找钟月涓吃晚饭,扑了个空,经学生提醒,丁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联想到钟月涓发给他的照片,丁黎心神一窒。
回家路上,丁黎找人拿到了钟月涓的报案记录。
调查结果虽然还没出来,但这种民事案件,在证剧不足的前提下,很难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钟月涓做为一个宠物博主,被污蔑虐猫所带来的损失难以量化,她自带粉丝体量,针对素人天然便站不住脚。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另一边钟月涓自己也找了律师咨询,虽然没丁黎的律师团队精英,但得出的结论大差不差。
丁黎回到家时,钟月涓正焦头烂额地提交着申诉。
帐号里接到官方通知——钟月涓的视频被举报下架了,理由是虚假宣传和违反公序良俗。
理由很牵强,但三人成虎,架不住举报的人太多,频次太高,平台为了降低影响,不得不撤下视频。
钟月涓和人工客服交涉,平台方的建议是,视频本身并没有问题,等事情冷却后,可以重新上传。
重新上传,意味着原有的评论与热度都会清零,这个账号能不能再起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钟月涓回顾着自己过往的视频,和评论区的互动,第一次流量暴增,第一次接商单,她为了剪好视频学的课程,看的书。
她一个一个点进视频看,直到丁黎出声,钟月涓才注意到,她回过头,条件反射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