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不能给先生带去祸端(1 / 12)
夏佑这下哭得更厉害了,甚至都抽泣上了。洛川被吵得心烦,“那么嫌弃就别吃了!”
他那本就不多的耐心很快就被磨光了。不再管被吓得不敢动弹的夏佑,快速吃完了饭就走了。洗漱后很快回了卧室,并且反锁了门。
夏佑好一会儿才止住哭。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敢吃,收拾了碗筷,轻手轻脚的洗漱收拾好厨房和客厅。最后跪到先生的门口开始反思自己的错。
次日是周末,洛川没有出门。他没搭理门口跪着的担忧害怕了一晚上的夏佑。结果洗漱后路过客厅就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早饭。
夏佑的厨艺很一般。倒不是他不努力,以前在训诫所因为他是罪奴,主要学习的就是床技和熬刑,加上一些日常服侍的规矩。因为没主子会放心吃罪奴做的饭菜,罪奴也不配经手主子入口的东西。
所以他只会一些简单的烹饪技能,还是很多年前在训诫所的时候学的。今早给先生做早饭的时候,他忙出了一头汗。若不是想着不能太浪费先生的食材,餐桌上的几样吃食他都没脸摆出来。
“贱奴手艺不精…”夏佑忐忑不安的解释了一句。
洛川在餐桌前坐下,看着有些糊的煎鸡蛋面包片,还有清汤寡水的麦片粥。这厨艺,跟余嘉之倒是不相上下了。好在他也不是太讲究的人,夹了块面包片就吃了起来。还招呼了夏佑一声:“你也一起吃吧。”
夏佑是真的很饿。昨天一天没吃东西,就喝了两次自来水。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还是应道:“先生您先吃。”
他一会儿吃点先生剩下的就行了,那样就不算浪费先生粮食了。
洛川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他没有多言,只吃了半个鸡蛋和两片面包就停手了。示意夏佑:“坐下吃吧。咱们说说话。”
“谢先生。”夏佑诚惶诚恐的挨着椅子边坐下。他做的早餐是一人量的,可盘子里还剩下不少。麦片粥也没动过,显然先生是专门给他留的。
他饿极了,但在先生面前还是吃得十分矜持。两只手抓着一块面包片小口小口啃着,腮帮子鼓鼓的,让洛川想到了松鼠。
等夏佑吃得差不多了,洛川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你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吧?”
“多亏先生搭救,已经无碍了。”夏佑滑下椅子,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我这儿…”洛川正纠结着怎么组织语言,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只能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看清门外的人时微微皱起了眉。
“何事?”洛川语气冷冷的。
两名穿着训诫所执法堂制服的人立在门外。一人出示了证件,“我们是执法堂的,有人举报家里的奴隶外逃了,还请您配合一下搜查。”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洛川的身体刚好挡住了门外人的视线。他一只手背到身后,偷偷朝夏佑挥了挥。夏佑领会,蹑手蹑脚的躲去了卫生间。
夏佑蜷缩在角落里,浑身直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没料到执法堂的人这么快就上门搜查了。门外的声音很小,他只能隐约听到先生冰冷又沉稳的跟执法堂的人交涉的声音。几分钟后,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夏佑的身子跟着颤了两下,下意识往角落里又缩了缩身子。
他已经做好了被抓走的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进来的只有先生一人。他恐惧到了极点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眼泪又跟着浸满了眼眶。
“没事了。”洛川没想到夏佑会这么害怕,脸色白的就像刚被他救回来那时候一样。
夏佑腿软的直哆嗦,抹了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才心有余悸的跟着先生回到了客厅。
洛川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一时有些开不了口。他不确定就这么放夏佑离开是不是不太近人情。倒是夏佑突然就跪到了他的面前:
“这些日子,承蒙先生大恩,贱奴感激不尽。”夏佑刚才就猜出来了先生想说什么。他有些不舍的,可这里终究不是自己该待的地方。先生也生活不易,哪怕他只吃剩菜剩饭,也还是影响到了先生的安宁。更何况自己是有主的罪奴,训诫所遍布九州,执法堂的人更是嗅觉灵敏。他继续留下,迟早会连累了先生。收留城主府的奴隶,那罪名也是不轻的。
“贱奴位卑,无以回报。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先生大恩大德。”夏佑郑重地给先生磕了三个头。“贱奴身子已经无碍了,不便继续叨扰先生清静,就此拜别。”
“你…可有去处?”洛川没料到夏佑会主动提出离开。他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脸色也跟着和缓了下来。
“有的…”他是有主的奴隶,当然是应当主人在哪里他在哪里。这些日子已经是他偷来的幸福时光了。先生的恩情,他只有希望来世有机会报答。
洛川听他有去处,最后一丝担忧便也没了,连语调都轻松了不少,“那就好。”
想到什么,他又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一千块现金都给了夏佑:“你拿着用吧。”
“不用的先生。贱奴不能要您的钱。”夏佑赶紧推辞。
“拿着吧。”洛川强硬的把钱塞到了夏佑手里。想着这会儿是初冬了,便又去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让夏佑换上,“外面天气冷,你都穿上。”
夏佑推辞不掉先生的好意,还是听话的换上了白色的加绒卫衣和牛仔裤。趁着先生接工作电话的时候,把先生给的钱放到了鞋柜上,独自离开了那个他待了近一个月的温暖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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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佑出了小区就开始迷茫起来。他6岁之前生活在枫州。6岁到16岁生活在枫州训诫所总部。16岁到21岁的5年生活在城主府里。他的人生虽然走过了21年,可他根本没有踏足过这多姿多彩的外界一天。
往常一个月差不多会跟着主人出门两三趟,每次都是被牵着直接进会所或者酒吧,高尔夫球场,私人府邸…他在坤州城住了5年了,却可笑的连一条路也不认识。
今日周末,这会儿也才刚过九点。天空黑沉沉的,好像要下雪。小区门口的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夏佑常年在室内,皮肤特别白净。他将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遮住自己大半张脸,随便寻了个方向就慢慢走着。
他不想回城主府,但他不觉得自己能够躲过执法堂的搜查。就算自己不怕死,万一牵连了先生和弟弟呢?罪奴外逃,可是要连坐的。而且城主府权势滔天,袁明徽睚眦必报。他不能给先生带去祸端。
无头苍蝇一样在街道间穿梭了一阵,夏佑冷得鼻尖都红了。他鼓起勇气向街边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头打听:“大爷,您知不知道城主怎么走?”
“啊?三块五?那可不行。这红薯个大又甜,五块五一个,十块钱两个。”老大爷指着自己小车子上烤的热腾腾的红薯说。
“不是…奴是想问城——主——府怎么走。”夏佑闻着烤红薯的香味都要走不动道了。他平时基本接触不到外面的人,和老大爷这么交流两句,脸都羞红了一片。
老大爷有些耳背,“二块五?你小子不想买就走开,别挡我生意。”
“对…对不起…”夏佑只能放弃了老大爷。瞅着烤红薯咽了咽口水,他母亲做得烤红薯也特别好吃的。
他转身又往东走了几步,一个青年突然凑近他,“你打听城主府?”
“您知道吗?”夏佑望着那个二十五六的青年,眼睛亮了亮。
青年笑着点了点头:“我家就挨着城主府呢,熟得很。你打听那儿干嘛?一般人可不许靠近的。”
“奴是城主府的奴隶,出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