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雪(1 / 9)
这一觉睡的孟娆很累,好像记得了一整夜的梦,可现在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外面有些阴,已经十点了,房间还是暗暗的。
她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体很酸,大腿内侧好像肌肉拉伤了,走路都觉得痛,让人抬不起腿来。
孟娆拉开窗帘,果然外面是阴天,厚厚的云堆积在空中,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想了想,还是不开窗了吧,感觉外面空气也不是特别好。
花束还放在床头,上面白色漆被蹭掉不少,漏出里面暗红色花瓣,周围包的塑料纸也皱了不少。
她拿起来,准备处理一下,放到客厅的花瓶里。
家里只有孟娆一个人,孟从南也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他爱去哪去哪,孟娆也不爱管,他又不是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孩了。
她从抽屉里翻出剪刀,走进浴室,花枝被修剪好了,上面的刺都被处理了,握着不会受伤。
斜着剪下尾部一节,再剪下腐烂的枝叶,然后放在盛着净水的花瓶里,尽量别让花瓣碰到水,是这样吧?孟娆在心里想。
腐烂的枝叶不多,只需要修剪一下尾部就好了,孟娆一手抓着花,一手拿剪刀修剪。
虽然有几片花瓣落在了水中,还是影响不了孟娆看着花瓶鲜艳的花的满足感。好像比之前开的更大了,孟娆盯着花心,暗想。
将花瓶放在茶几上时,她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还有个班会,快放元旦了,无非就是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主题班会吧。
门锁的声音响了,孟娆看向门口,是孟从南回来了,他把外套脱掉挂到衣架上,孟从南里面穿了个黑色高领毛衣,更显得他肩宽腰细了。
“姐,吃饭了吗?”他说话好像还带着外面的寒意,听起来清冷极了。
“还没有,做中饭吧。”孟娆眼睛仔细的看着花瓣,看看哪里还有腐烂的,将烂掉的花瓣摘下来才不会影响到整体。
孟从南沉默的盯了一会,“好”,将背包放在房间就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厨房就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孟娆什么都没吃,这会正饿呢。她走到厨房,想看看做的是什么,“姐姐别进来了,里面都是油烟味”,孟从南穿着围裙,挥动铲子,将菜来回拨弄。
“我拿瓶牛奶。”孟娆打开冰箱门,拿出冷藏的牛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靠着冰箱,看孟从南炒菜。
孟从南麻利的把菜端在桌子上,盛好米饭,摘下围裙,坐在椅子上。
看着面前炒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孟娆咽了咽口水,吃了一大口米饭。
“姐,你下午去学校啊?”,孟从南夹了块炒肉放在孟娆饭碗里,白玉一般的手指握住木质的筷子,关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对。”用筷子把碗里那块肉夹了起来,肉的表面泛了一层油光,她细细的端详着,“我不吃肥肉”。
其实并没有那么挑剔,但是还是不想吃他夹的。
孟从南却把炒肉夹了起来放进嘴里,像是做平常的事一样,“我这次没看清”,上面的油不小心蹭到嘴唇上,看起来像涂了润唇膏,水润润的。
“那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正好一起去给爸买个保温杯,他之前那个都掉漆了。”
孟娆抬起头,“好,吃完就去。”
天空还是阴阴的,不整齐的云朵就像是稀释的墨汁洒在纸上,然后又吹干。
风把孟娆的刘海吹乱,头发吹到眼睛里,她不适的揉眼,将发丝捋出来。为什么风这么大,不能把乌云吹走,孟娆秀气的眉毛微微颦着,眼睛被揉红,水润润的像是水里浸过的琉璃球。
孟从南跟在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色冲锋衣显得他有些冷酷,眉骨硬朗,下颚瘦削。高挑的身材好像能把寒风挡住。
不知道为什么,孟娆又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旖旎美好的梦。梦境本身是大脑感觉情感的映射,美梦的话,与现实形成反差,会让人感觉落寞。噩梦的话则会给人恐惧,紧张。
所以做梦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但是应该是正常的吧,人都会是有欲望的。但是梦到孟从南就不太正常了,他们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何谈情欲,也只是血缘的纽带捆绑在一起,而血缘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只有看重的人才会重视。
如果孟昌平死了,他们会是陌生人。
走到门口了,孟娆让孟从南在门口等她,班里大多数人都来了,只等着开完班会回宿舍。
门口的孟从南身上的冲锋衣轮廓硬挺,撑出肩背,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淡淡的看着地面,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唇形,让他看上去清冷十足。
察觉到别人的目光,他也只是眉头轻轻压着,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她们的视线。
穆悠悠默不作声的看着,孟娆走到她旁边。
“坐吧,特意为你站的。”穆悠悠把手放在唇边小声的说,眼里溢着光,嘴角弯起可爱的弧度。
“好。”孟娆也刻意小声的说。
孟从南无聊的走到教学楼门口,望着天空,灰色的云。
雪花被风吹的斜斜的落到地面。
下雪了,孟从南盯着地面,然后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小小的,凉凉的,几乎马上就化为了一摊水,留在手心。
手里的雪花又落在手心里,袖子上。
越下越大,几片重在一起,落在地面,然后散开。地上很快有了薄薄的一层,孟从南冒着雪买了一把伞,雪花落在头顶上。
他用手拍了拍,头发上湿湿的,手心都是水。
周清琰在讲台上放着ppt,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娆总是觉得,他眼神总是往这瞟,他送的玫瑰花还在花瓶里插着。
大部分人都在地下偷偷的玩手机,孟娆无聊的用手托腮,脸颊本来就没有多少肉,被她挤到眼下,给上挑的眼尾增添了几分无辜感。
手臂被轻轻戳了一下,“下雪了”,穆悠悠指着窗户低声说,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四角的窗户,大片的雪花落下,外面松树了已经挂了一层薄薄的雪,雪花被风吹的乱,一簇一簇的雪七零八碎的落到地面上,将原有的旧地砖盖住。
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的是漫天的雪花飘落,雪下的很大,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积累厚厚的一层。
透亮的眸子倒映出窗外的雪景,孟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待会要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在路上慢点。
雪在北方并不稀奇,尤其是在她的城市,每年都会下的很大,有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可能是因为是、证书。
她有些失落,她生来就是失败者,永远不会让任何人满意,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好像又输了,她买不到的手表有人会买,得不到的嘉奖对别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
“好,小南送的礼物我也很喜欢,”他拍了拍孟从南的肩,酝酿了几秒,“以后不许为爸爸花钱了,你们要留着自己花,都大学了手里要有点钱的”,这一句是对他们两个说的,目光像是轻轻飘落的羽毛落在他们两个身上。
父亲当即让孟从南给他带上手表,孟从南的手指按压着柔软的皮革,咔哒一声,顺利的带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灯下的原因,低调的手表闪着高调的光。
客厅里飘着饭菜的香气,这一次孟从南主动将父亲的酒杯斟满了酒,父亲是爱喝酒的,更别说是他喜爱的儿子给倒的酒。
父亲在酒后总爱讲些道理,这是他作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