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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酌瞳孔紧缩,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填满他的心脏。
“好很好,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凉飕飕道:“我有一万种可以让你痛苦至极的死法,你想听听吗?”
“我可以弄断你的腿,从此以后,你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等待我的垂怜。”
“我还可以将你豢养在花瓶里,从此以后,你动弹不得,我是你日日夜夜唯一可以看见的人。”
“我的银丝不光可以绑住你的手脚,只要我稍微用力一点,你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我的面前碎掉。”
谢酌双目见见赤红,阴鸷目色渗着寒意:“怎么样,你想试试哪一个?”
冬歉没有说话,好看的眸子里是化不开的忧伤。
盛怒之下的谢酌确实极为恐怖,跟他相处太久了,有时候真的会忘记,他就是那个在书中会活生生杀掉自己的人。
只是他刚刚给出的选项实在是惨无人道,冬歉不敢选也不能选,只能紧闭双眼,等待惩罚的降临。
这种无视对谢酌来说,确实更加强烈的刺激。
“你不选,是让我来帮你选?”,谢酌的神情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带着一股近乎病态的疯狂,冰冷的指骨捏着冬歉的脖子,缓缓收紧。
一种窒息感传来,冬歉揪紧床单,眼角湿润。
下一秒,谢酌冰凉的唇贴了过来,不容拒绝地吻住了他,冬歉无力反抗,唇舌被谢酌吻得好疼好疼。
谢酌近乎自暴自弃的想着,既然横竖都是痛苦,既然冬歉永远不可能喜欢他,那不如就两个人互相折磨。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一道很久远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
一个笑容干净的少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满敬仰,好像在看他的光:“我真开心,我的医生是你。”
“我不害怕白化病,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谢酌像是惊醒了一般,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
冬歉的眼泪滴落在了他的掌心。
谢酌瞬间就慌了,不知所措地帮他抹眼泪。
他做了多么荒唐的事啊。
冬歉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
他那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会保护他,相信无论发生什么自己都能解决,他曾经把自己当成他的全世界。
可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伤害他,他正在成为一个令他恐惧的恶鬼。
谢酌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他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冬歉,笨拙的像个孩子一样:“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别怕我”
“我只是,太生气了”
冬歉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谢酌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本相。
那是谢医生的脸。
他缓缓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尾迅速红了。
就在谢酌颤抖着双手安抚他,以为冬歉从今往后都会恐惧自己的存在,再也不敢靠近他的时候,那个刚刚还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却哭着抱紧了他。
“谢医生”
“你怎么才回来”
少年抱着他的手轻轻发抖,喉咙里溢出小兽一样的呜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啊。”
貌美的白化病小画家
冬歉对他说什么?
谢酌闻言顿住了,他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尾泛红,抚摸着冬歉的指尖忍不住轻轻颤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分明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常听冬歉的父母说,冬歉在某些方面就像是孩子一般,太久不见到的人,就会慢慢忘记,所以如果想让他一直记住你,一定要定期在他的面前刷存在感才行。
谢酌潜意识里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哪怕是变成鬼之后,也本能地赶到冬歉身边,好像生怕慢一步,他把自己给忘了一般。
只是在看到冬歉后,他却又不敢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只能用另一种身份和形态陪伴在他的身边。
他原本以为冬歉可能已经快要忘记他的存在没想到他居然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竟像久旱逢甘霖一般,紧紧抱住了自己。
哪怕上一秒,这只恶鬼还掐着他的脖子,用最冰冷的语气对他说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话。
冬歉还在乎着他,还想念着他。
原来,这个世界上是有人在等他回来的。
谢酌就这么被他抱着,一时之间竟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冬歉对着他喋喋不休的讲了很多,他含着泪,哽咽到话都快说不出,却还是要固执地说这许多,好像要将一辈子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全部说完。
谢酌认真听着,就像以前,他耐心地坐在冬歉的病床旁边听他说话那样。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谢酌不知道,他只知道少年抱着自己的手臂温暖,眼泪沾湿了自己的领口。
他尽可能地安抚着少年,冬歉好像生怕他再次离开一样,明明自己就在他的面前,他的神色仍旧那样不安,像是雨中的小小浮萍,风一吹就翻了。
刚刚还觉得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人,此刻却抱着自己撒手,仿佛抱着的是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