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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没有触碰到柜子,他的身体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少年苍白如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所有的力气和思想,变成了脆弱的空壳。
那一刻,凯英浑身紧绷,心跳仿佛在胸膛中戛然而止。
大脑一瞬间陷入空白,他抖着手将少年扶在怀里,脸色煞白,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夹杂着难以言述的恐慌:
“冬歉?!”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黎明族长知道冬歉晕倒的消息之后,立即派来了黎明的第一圣手帮冬歉进行诊治。
圣手左右检查一番,脸上露出的表情十分为难。
他从冬歉的身上找不到一处伤口,体内的脏器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气脉紊乱,好像整具身体都被掏空一般。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棘手的病人。
这样的病人,你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流逝,却找不到任何的原因,只能无措地看着他慢慢消亡,却无能为力。
圣手的心沉了下去。
族长下的死命令是,要不惜代价的护住冬歉的性命,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过下个月。
听族长的意思,他似乎对于冬歉的身体恶化的事情毫不意外。
他也并非真的在乎冬歉的性命,只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暂时保住他罢了。
这显然是十分矛盾的。
为什么要活过下个月呢?
如果没有撑到下个月,又会发生什么呢?
圣手为冬歉诊治的同时,凯英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着躺在床上的冬歉,苍白的像一道没有生机的影子,他的眼睛都急红了,“冬歉现在怎么样了?”
圣手沉默一会,缓缓道:“这位的病症我也束手无策。”
凯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
冬歉的身体究竟已经糟糕到了怎样的程度,居然能让黎明第一圣手都没有办法。
他沉声道:“你说束手无策,是什么意思?”
圣手:“血猎长,是字面意识。”
凯英猛地揪起圣手的衣领,愤怒道:“黎明花那么大力气为你提供药材和医书,你仅仅只是在这里诊断了一会就说自己束手无策?”
他寒声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能吗?”
圣手轻咳一声:“血猎长,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冬歉阁下来到黎明之后一直都好好的,连族长都未曾伤害过他,可为什么你去了一趟后,他就变成了这样?”
凯英愣住了。
他缓缓松开了手。
他跟冬歉说了什么?
思绪渐渐回笼。
他问冬歉,他对自己跟卡南的订婚宴有什么建议。
可是当时,冬歉看起来明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事无巨细地同他讲了订婚宴那天的注意事项,叮嘱他不要忙中出错。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对。
可是他晕倒了。
他怎么会没有主要到他愈发苍白的脸色,以及那维持的愈发勉强的笑容。
冬歉最喜欢逞强了。
明明受伤了,却总是强撑着说不痛。
明明想哭了,却总要若无其事地背过身去,忍住肩膀的颤抖。
他那时候,为什么要起身换桌布呢。
是不是,又想藏着什么快要忍不住的情绪?
为什么他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
圣手看着凯英这副样子,心里也隐隐有些鄙夷。
他一直跟在族长身边,自然是知道当初冬歉为什么会被血族给俘虏走。
无论如何,他当初都是为了保护凯英而牺牲自己,纵然有错也不必太过苛责,细数过来,冬歉加入血族之后,从来没有惹出过什么祸端,也从来没有残害过黎明的人。
每次与冬歉对上的时候,黎明都几乎没有任何伤亡。
这些细节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些天来,冬歉待在黎明都好好的,可为何凯英仅仅只是来拜访一次,就将冬歉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一直以来,不都是好好的么?
冬歉以前也常常受伤,伤的太重的时候,圣手有时候也会破例替他瞧瞧。
他知道冬歉是一个温柔腼腆的人。
擦药被弄疼了不会说,治疗完后会温吞地说一声谢谢。
他大部分的伤痛都来源于凯英。
他说,他是凯英的盾。
一直以来,他都带着这种自我牺牲的觉悟留在凯英的身边。
为什么就一次做错了,他就万劫不复了呢。
所有人都可以觉得冬歉背叛了黎明,但是凯英他凭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一直好好活在阳光下?
谁喜欢从此同自己所熟悉的一切沦为陌路?
虽然他不知道凯英对冬歉做了什么,但是他们就坐在一起纯聊天就把人家变成了这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的。
于是,圣手面对凯英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他对凯英道:“在冬歉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前,还是请你在外面等候一段时间。”
凯英问:“你是什么意思?”
圣手微微颔首,波澜不惊道:“病人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修养环境,不能接受外界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