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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轻轻一推,从阿塔尔的怀里逃了出来,离开了。
只留下茫然的阿塔尔坐在原地。
为什么冬歉第一眼喜欢的人会是自己。
阿塔尔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很严重的事。
那之后的几天,阿塔尔都迟迟没有想明白。
他抓心挠肝的想,却捕捉不到任何线索。
可是冬歉偏偏又不告诉他。
虽然现在的冬歉比以往更主动了些,很少拒绝他的吻,也很少拒绝他更加深入的欲望,而且再也不去看凯英了,但是阿塔尔依然觉得有什么事情横在两个人中间得不到解决。
而且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像是钓鱼的小钩子一般,引诱着他。
让他念念不忘,总惦记着。
这夜,冬歉沐浴回来,长发披在肩膀上,发梢还在滴水。
水珠浸透他身上的衬衫,白皙的皮肤隐约可见。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温热的全池里泡了澡的关系,他的皮肤微微泛粉,借着昏暗的光线十分勾人。
尤其是他的目光淡淡地撩过来的时候,阿塔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冬歉靠了过来,发梢上的水滴落下来,落在阿塔尔的锁骨上。
水珠有些冷。
冬歉身上也有点冷。
阿塔尔问:“外边很冷吗?”
冬歉轻轻点点头:“风凉了,水没有擦干,吹在身上挺冷的。”
“别着凉。”,阿塔尔顿了顿,哑声道,“我给你擦。”
几分钟后,冬歉就背对着阿塔尔坐了下来。
刚才没有看清楚的地方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阿塔尔的视野里。
纤细的,仿佛一咬就会轻轻打颤的后颈。
阿塔尔看的心痒。
但到底还是惦记着冬歉身体不好,容易生病,忍住欲望,像一匹被驯服的野狼,乖顺地替冬歉擦了头发。
冬歉能感觉到阿塔尔摩挲着自己的动作,缓缓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冬歉的头发已经没有那么潮湿。
阿塔尔贴近冬歉的耳朵,好声好气道:“那天的事情,能不能跟我说的更明白些。”
冬歉轻笑一声,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缓缓道:“不行。”
阿塔尔眸光微黯。
下一秒,阿塔尔伸手将冬歉拉在床上。
冬歉的脑袋枕着柔软的床铺,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阿塔尔可怜巴巴地求着他:“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他这副样子,看起来真像是被主人丢掉的流浪狗。
冬歉便也不跟他闹了。
他弯了弯眼眸,用手轻轻挡住了阿塔尔的眼睛。
像是阿塔尔曾经对他做的那样。
“现在你想起来了吗?我的亲王大人。”,冬歉的语调很轻,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阿塔尔僵住了。
有什么尘封已久的回忆缓缓打开。
他想起了自己随手救下来的孩子。
他当时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救下一个人族的孩子。
或许是那孩子当时看起来太可怜了。
又或许是因为,这么漂亮的生命摔在地上成为一摊烂泥实在是太可惜了。
或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或许这完全是他的下意识地反应,他只是想为自己这一反常的举动找到一个像样的借口。
人类真的很脆弱,就算自己已经妥善地将那孩子抱在怀里保护了起来,他依然会感觉到害怕。
所以他用了一点小小的术法,让他暂时失去了意识。
这样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
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接住的孩子,多年后会成为自己的爱人。
是想和他上床的那种爱人。
是想一辈子厮守在一起的那种爱人。
冬歉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凯英吗?”
他苦涩地垂下眼眸:“阿塔尔,因为我以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把我从悬崖上接住的,救命恩人。”
一阵寒风猛烈地拍打着窗户。
阿塔尔长久地僵在原地。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但是现在他好像无比清楚地理解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
很喜欢人族们爱讲的一句话──啊?
阿塔尔现在很显然就是这样的状态。
很多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荒谬的令人难以置信。
可它又是真实发生的。
无论如何,阿塔尔都错失了一次非常重要的机会。
他心爱的人,原本会将自己认定为此生的最爱。
那个时候的冬歉,就像是刚刚孵化出壳的小鸡一样,看见谁就认定了谁。
可他却偏偏错过了。
他是血族的亲王,却救下了人族的孩子。
所以,他做了一个此生最后悔的决定。
他将那孩子放在了地上。
这个行为似乎就默认了,他要放任那孩子在这里自生自灭。
只是即将离开之际,他还是停留了。
附近有野兽出没,他不好单独将他放在这里。
不然,本该从悬崖上坠落而死的孩子好不容易被他救下来却又被野兽吃掉了,不管怎么说,都格外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