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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冬歉掀起眼帘,鎏金色的瞳孔中划过一抹阴鸷。
他攥住江守月手中的剑,冷笑一声,长腿一抬,重重地往江守月腹部踹了过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狠狠踩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碾了碾,眼梢微红,暴戾如斯,眼里带着冰冷:“你好大胆子。”
那正是他刚刚伤到冬歉的位置。
刚刚那一脚太重,江守月受了内伤,口中溢出鲜血。
他仍旧看着冬歉,看着他肩膀上因为自己失手而留下的伤口。
当长老宣判胜负的时候,冬歉的眸光淡去,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
他倒了下去。
虽然付出了不少代价,但他赢了。
只要赢了,那便足够了。
冬歉躺在床榻上。
身上的剑伤被妥善的处理过,床旁边的桌子上是一盆的血水,都是清理他伤口的过程中留下来的。
谢清枫用被温水泡过的布擦拭着冬歉额头上的虚汗。
床榻上的少年紧紧双眼,漂亮的眉眼紧蹙,嘴唇毫无血色,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梦中,冬歉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疼痛的轻喃。
谢清枫坐在冬歉的窗前,敛下眼帘,颜色极浅的眸子里染了几分关怀。
恰在这时,江守月推门走了进来。
虽然在考核的时候他也被冬歉所伤,但是比起冬歉身上的剑伤,他肩膀的骨折很快就恢复了。
一缕阳光落在冬歉的眼睛上,或许是感觉到有一些刺眼,冬歉皱了皱眉,缓缓从睡梦中醒来,视野慢慢清明。
他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谢清枫。
他来照顾自己了。
冬歉静静地望着他,不敢移开眼。
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谢清枫了。
现在他受伤了,总该讨要点福利,不是么。
江守月见冬歉醒了,眸光一动,正欲过来,这时,谢清枫却开口对他淡淡吩咐道:“守月,你去重新拿些伤药过来,阿歉该换药了。”
江守月的脚步便又停在了原地。
须臾,江守月的指节紧了紧,面色如常道:“是。”
房门被重新阖上。
整个房间又重新只剩下了冬歉和谢清枫两个人。
冬歉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
阳光渡在谢清枫的身上,让他的轮廓浮现一丝淡淡的皎白,仿若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饿了吗?”,谢清枫看着他,“我为你煮了些粥。”
冬歉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谢清枫的手艺了。
他点了点头。
谢清枫的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冬歉可以吃东西了,这是一件好事。
实际上,他已经昏睡三天了。
谢清枫端起了碗,用白瓷做的勺子轻轻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又小心递到冬歉的唇边。
冬歉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谢清枫,随即开口含住了勺子,慢慢吞咽着。
粥里面有虾有蛋,但更多的是口感很好的细米,含在嘴里颗粒感饱满,却又软糯香甜。
很好吃。
谢清枫喂一勺,冬歉就吃一勺,直到最后,那小碗粥全都进了冬歉的肚子。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晒在冬歉的身上,冬歉回忆起以往自己生病的时候,谢清枫总是会陪在他的身边,认真地照料着他。
只有当自己病了或者伤了的时候,师尊才会这么关心自己。
冬歉只觉得自己这次的伤受得很值。
谢清枫帮冬歉掖了掖被子,淡色的眸子被光线染得多了几分温度:“伤这么重,还这么开心。”
“当然。”,冬歉朝谢清枫撒娇:“师尊,你摸摸我,你摸摸我我就不疼了。”
江守月站在门外,听见屋里的动静,脚步一顿。
这个世界上,冬歉只对一个人撒过娇。
那就是谢清枫。
谢清枫眸光一顿。
在冬歉亮晶晶的目光中,谢清枫抬起手又放下,几番犹豫后,还是缓缓将掌心放在了冬歉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
冬歉闭上眼睛,下意识往他的掌心蹭了蹭。
谢清枫眸光微黯,缓缓靠近。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
江守月站在门口。
谢清枫动作微滞,最终将冬歉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缓缓起身,看向江守月,伸手道:“药。”
江守月的心像是被抽空一般,他沉默片刻,微笑重新回在了他脸上,将药递到了谢清枫手中。
可当谢清枫拿着药走到冬歉面前的时候,他的胸口像是被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谢清枫扶着冬歉,帮助他坐起身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衣带,冬歉后背一凉,仅剩的里衣褪了下来,露出纤细漂亮的上半身。
少年浑身似桂花霜雪,肩头圆润泛粉,唯有右肩上突兀地出现一道极深的血痕,此时此刻还在轻轻颤抖,不知有多疼。
冬歉抵触所有人的靠近,却独独不抵触他,他亲昵地靠向他,桃花眼里写满依赖。
“阿歉,痛就咬着这个。”,谢清枫拿过一张干净的布条,递到冬歉的唇边。
冬歉乖顺地咬住它。
药水擦在伤处,冬歉咬紧口中的东西,浑身轻轻打着颤,泪水混合口涎一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