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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歉陪在一旁,见机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厉寅没有同他说太多,只是轻描淡写道:“有点晕。”
皇帝的病情永远都是朝堂机密,但凡有太医说出去那都是死罪。
因为朝野间不乏有野心的人,难保不会有人拿皇上的病情开刀。
所以就算厉寅发作的时候痛得都快要死了,他也不会对冬歉提及太多。
坐到他这个位置,就不会轻易地对任何人展现脆弱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冬歉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冬歉对他每一个不适的反应都了如指掌。
他敛下眼帘,恭敬道:“臣对按硗之术一点心得,陛下或许是太累了,让臣帮陛下按一按,放松一下,或许会好受很多。”
这些天来,多少太医都拿他的病症束手无策,厉寅也指望冬歉能起什么作用,但他待在自己身边,确实是轻松多了,他琢磨,或许这个冬掌刑还真有点办法。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你就试试吧。”
冬歉闻言,便来到了他的身旁。
冬歉看起来身子骨薄薄的,但是按摩的时候,手劲却是不小。
说来也是,冬歉既然能做到掌刑千户的位置,实力绝不可能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简单。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在冬歉这样时轻时重的揉捏下,厉寅竟真不觉得痛了。
他甚至开始眯眼享受起来。
冬歉的身上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如同一株夜间盛放的幽兰一般,莫名有种让人安心的气息,浑身的血管好像都随之松弛了下来。
头不痛了,厉寅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些?”
他问,冬歉便答:“臣以前是内监出身,专门伺候人的,这些东西自然是懂得一些的。”
厉寅笑了笑:“你在东厂一步登天,让你做这些的确是大材小用。”
冬歉笑了笑:“做的事不分贵贱,能让陛下满意就好。”
他的演技的确已经出神入化,明明心里恨不得让他现在就死,但是还是能忍着情绪,笑里藏刀的同他说这些话。
厉寅掀开眼帘看向冬歉。
冬歉站在那里,眉眼清绝,又带着淡淡的笑意,轮廓线条凌厉美艳,骨子里却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冷寂。
冬歉这个人,确实比他后宫中的所有妃子都好看,而且,非常明白怎么讨人欢心。
难怪厉北沉想要他。
厉北沉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倒也不错。
他知晓厉北沉的性子,知道他若是对一个人不感兴趣,就绝对不会将人放在身边。
冬歉显然就已经远远超过了让他心血来潮的范围。
有弱点是好事,毕竟现在自己是君,他是臣。
或许,能用这个人来牵制他。
系统看着这两个人的相处,对冬歉兴奋道:【干得不错嘛,宿主,看起来厉寅挺喜欢你,给他下药真是一步好棋。】
冬歉却道:【不,还不够。】
系统:【什么还不够。】
冬歉给他分析:【光靠厉寅现在对我的好感,他是绝对不会打算向厉北沉争抢我的,甚至,他还会利用厉北沉对我的兴趣来掌控他。】
系统有些担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剧情岂不是完不成了。】
【不急。】,冬歉缓缓道:【我们来日方长,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控制谁呢。】
当厉寅意识到那生不如死的疼痛唯有靠近自己才能解决时,他就会明白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了。
冬歉在厉寅这里悄然执行着自己的计划,全然不知道别的地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厉北沉听说冬歉在御花园被厉寅带走了,手用力地攥紧,骨节突起,眼神忽然变得很可怕。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难怪厉寅派人将春狩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原来是为了让他分心,将注意力从冬歉的身上移开。
听说厉寅最近的性子变得愈发暴虐无常,前几日又处死了好几个人,后宫之人个个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这把刀子就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冬歉要是落在他的手中,再加上他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若是不慎触怒了他,那岂不是完蛋了。
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在知道冬歉可能会受到伤害之后,他的脑子就全乱来了。
厉寅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杀人不眨眼。
厉北沉越想越后怕,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
于是一听到这个事,他也不管处不处理春狩的事情,直接片刻不敢停地闯到了厉寅的御书房之中。
然后他看见,那个让他操碎了心的人正轻轻揉着他父亲的太阳穴,时不时地俯身同厉寅说些什么,厉寅听完,开怀地笑了,还夸奖般的,温柔地拍了拍冬歉的手背。
厉北沉僵在那里。
刚才的心急如焚,担惊受怕,惶惶不安好像全部变成了笑话。
他还担心冬歉在厉寅手下会被欺负,没想到,人家在这里过得挺滋润的,讨好的法子比后宫的那帮妃子还要层出不穷。
那个时候,他攥紧手心,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晦暗的想法——
冬歉对他的父亲比对他好太多太多了。
残疾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