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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微动,光团便顺他心意将某一片很大的宇宙快速放大,其中生灵无数。他们似乎根本察觉不到此端的窥视,只如常做着自己的事。
珩澈瞳孔微微张大,呼吸一滞。
泯界在众界之内几乎是最大的,他特意放大的那片世界,正是泯界。
这人竟真是神明!
半晌,珩澈终于抬起头来,神色复杂。
神明适时温和道:“他确实很强,所以,我能帮你杀了他,也只有我,能帮你杀了他。”
……
良久,珩澈缓缓笑了起来:“好啊。”
“这算是……连神明都在帮我?”
神明笑而不语,将光团收回,拿出一把三棱锥状的刺刃,三面为刃,且都开着血槽,刃上还有倒刺。
“他与常人不一样,有些特别的能力。你需要用这个,狠狠刺入他的心脏,最好再扭上个两圈拔出来。只要快些令他气绝,他便万劫不复。”
珩澈垂眸,接过刺刃:“这刺刃不伤其神魂,他不会再生出新的躯壳吗?”
神明:“我说了,他与常人不一样,虽有特殊能力,神魂却无法做到和你们一般与身体脱离,他如今那躯壳若死了,是绝不会再有生机的。”
此话真假参半,凛乌根本没有神魂。
珩澈:“那此番便谢过你了。”
神明:“我得谢你。”
……
看着珩澈离开的背影,神明笑得愈发灿烂。
——蠢,他怎么会让凛乌真的死去呢?
珩澈离开后,却没有回永乐宫,而是径直入了凛乌的长宁宫。
一入长宁宫,珩澈便忍不住嗤笑起来,催动灵力,随意蒸干身上的雨水,将那刺刃拿在手中翻看。
“神明?也不过如此。”
那什么神明要能杀凛乌,他怎么不自己去杀?昨晚还一副爱而不得的样子,今日就要因爱生恨?
珩澈撇撇嘴角。
——既然凛乌不是轻易可以杀得的,那叫他去杀凛乌,无非就是为的个挑拨离间。
甚至直接叫珩澈死无葬身之地。
珩澈通过光团看泯界时,也看了帝宫,长宁永乐两宫的位置只有一片虚无的黑。凛乌没有骗他,确实布下了结界。
同时也说明了一点。
凛乌的能力极有可能在这神明之上。
这事很严重。
凛乌或许远比他想象的要强。
但无论如何,珩澈心里清楚,如今他实力不足,若贸然与凛乌撕破脸,这神又不认账,他自己就将是万劫不复。
就算认账又如何?都只有给凛乌送菜的份罢了。
再说,最开始对方说的那两句话,可是让他觉得意味深长。
那神明像是认识他一样,而有句话却让珩澈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如此,那么你昨晚看凛乌时,眼中闪过的那一抹仇恨,也就解释得通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该恨凛乌吗?
想到昨晚凛乌与那神明的对话,珩澈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但他完全找不到方向,太乱了。
珩澈摇摇头,罢了,就算凛乌是曾经的神明又如何?无论怎样,凛乌是他的仇人,这是摆在他面前的事实。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而这份仇恨,必将是他此后唯一的方向。
珩澈自嘲一笑。
呵,可惜当下自己反而还需要讨好仇人。
……
诡域,神衍宫,归禄阁。
凛乌穿着一袭绮丽雅致的锦缎红裙,被两个女子带着,翻看藏书。其中一个女子正是白清雾,另一个,则是白清雾的师父亓晚云。
凛乌……凛乌化成了女身。
在诡域的那几人经常是女身,有些时候他便也‘入乡随俗’了。
红裙上缀着灿烂金线绣纹,厚重的孔雀绿披帛上有些团纹。不难看出,凛乌偏好比较厚重的披帛。
转身或抬头间,银发髻上缀着的翠玉宝矿折射出些许光点,引得白清雾频频看向他。
看向他的头。
凛乌依旧低头翻阅书籍:“一直看我做什么。”
白清雾咽了咽唾沫,诚实道:“我在看行走的大金山。”
亓晚云:“……”
凛·大金山·乌无奈地揉着眉心:“想要自己拿,别给我头发拔散了。”
白清雾一喜:“我知道先生戴着这些东西重,学生来为先生减轻些负担。”
然后,他毫不客气地以极快的速度将凛乌头上的发饰一扫而光。凛乌只是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拿出两支暗红色的龙爪花钗随意插上,继续翻阅典籍。
这随意插上的花钗,配上凛乌一身装束,竟也别有一番韵味。
但白清雾可不管,他只知道这花钗也是极品的好东西!
正欲再次上手,却被凛乌拿着书简轻轻挡住。
白清雾真诚道:“先生就是戴根木棍也好看的!就给我吧,学生快揭不开锅了!”
凛乌挑眉:“堂堂诡域少主揭不开锅?那众界还有几个揭得开的?”
又补充道:“我知道我戴根木棍也好看,可你倒是给我留根木棍?”
白清雾:“……”
怎么办,好像没毛病。
凛乌转头朝亓晚云笑了笑:“这孩子都被你宠坏了。”
同时,他随手将那花钗取下一支,看都不看一眼地递给白清雾,又干脆弄散头发,将剩下那只花钗变为簪子,挽起部分发丝。